觀點投書:孤魂!從1895蕭壠事件到1915噍吧哖事件

從1895蕭壠事件、1915噍吧哖事件,來書寫戰爭侵略下,無辜的人民為保家衛鄉起而反抗,最後卻慘遭屠殺的下場。(取自維基百科)

一、反抗是一種天職

社會在國家機器的運作下,試圖以數字意像脈絡化社會發展,1895、1915被賦以許多的面像。它們可以是一個世紀的斷與承;可以是一個精神思想的啟蒙與轉承;更可以是事件的表徵。那曾經發生過而又被掩沒在記憶的事件,隨著執政者刻意掩飾屠殺的本質,逐漸失去與歷史軌跡對話機會。蕭壠事件就是在日本官方掩蓋下失去歷史的發言權,後代的子孫和研究者只能在荒煙的史料中尋找曾經反抗極權統治的浪花。

本文嘗試從兩個事件:1895蕭壠事件,1915噍吧哖事件,來書寫戰爭侵略下,無辜的人民為保家衛鄉起而反抗,最後卻慘遭屠殺的下場。這並非以二元對比的方式來闡述武裝抗日的起迄,而是藉由兩個事件發生的空間位移來探討極權統治遭遇反抗時,其屠殺背面所隱含的統治者/被統治者的對應機制為何?統治者透過何種機制建立侵略的本質?反抗者又透過何種機制反制?

遙記殖民主義並非只是研究與回憶,而是希冀面對當代新殖民主義以國家暴力所產生的戰爭侵略行徑如何受到約束?本文是書寫在一個前提—類殖民主義所代表的是以國家暴力侵犯他人的生命財產,「屠殺」是生命被人以暴力手段硬生生的剝奪,那麼人民起身反抗就是一種天職。

二、進擊!前進南島

1895年,一場海戰,讓疲弱的清朝頹勢盡現;一只春帆樓合約,決定台灣殖民地命運。泱泱清大國特使李鴻章上書:「台灣,鳥不語,花不香,男無情,女無義,瘴癘之地,割之可也。」邊陲小島的男女、台地,清廷視如孤兒棄子,其孤!其無奈!剩下的就是武裝抗日一島同命求生存的映象。

日本統治台灣後,作為新殖民帝國的前導武力預料進入台灣勢必遭逢抵抗,因此帝國擬定一套平略方案。這套方案必須考量台灣四周環海地形,如何選定適合地點讓帝國軍力安全登陸?更早在「牡丹社事件」來台探查地形的樺山資紀,這時已是統領日兵接收台灣的將領,熟悉台灣地形的樺山等人,算計海戰登陸北部,進而直取政治、經濟中心—台北為首務。一來取得台北府就象徵性的領有台灣;二來台灣地形也只能以海戰登陸揭開統治序曲。

當時,北台灣有巡撫唐景崧組成的「台灣民主國」,日軍若能攻下台北府政經中心就獲得統治台灣的正統性,因此把重兵配置在北台灣的戰爭上。率領近衛師團主力的能久親王知曉基隆配有德式重炮,於是採用聲東擊西的戰略,假裝進攻金山,卻選守軍較為薄弱的澳底登陸,果真一登陸並未遭到強烈的抵抗。接著往瑞芳、基隆前進,此時扼守獅球嶺的清軍已經撤走,日軍很快便推進到汐止紮營,後來在辜顯榮的引導下順利進入台北城,日方高調的舉行「始政式」,宣佈成為台灣的新主人,隨後揮軍南下掃蕩反抗勢力。 (相關報導: 許劍虹觀點: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台灣政治 更多文章

在淡水河以南,一直到八卦山,日軍受到強烈的抵抗。為什麼日軍在這些地區會受到劇烈抵抗?桃、竹、苗地區是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才積極開發的新墾區,因是丘陵地,常要面對原住民的侵襲,須有自衛的武力。這些地區領導抗日的人,都是一些地方上豪族、地主或墾首,他們在當地有名望、有武力,靠著這些條件打游擊戰。這種靠地形的游擊戰,讓日軍渡過淡水河後吃足苦頭,他們不會正面與日軍戰鬥,當日軍來了,就笑臉相迎;等日軍過去了,就攻擊後面的部隊。日軍進入臺灣以後,沒有受到大型的抵抗作戰,卻遭遇不少游擊性的、突發性的戰鬥,日本人沒辦法分清楚哪些是抗日份子,哪些是歡迎日軍的人。分辨不出順民與抗日份子,又在敵我難分的情況下,日本人就在桃、竹、苗地區進行無差別屠殺,更而激起以前並未積極抗日的人出來加入抗日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