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海創辦人郭台銘恐怕自覺很無辜,沒事竟然躺著中槍。美國總統拜登把川普和郭台銘酸到爆,指對手川普口中的「世界第八大奇蹟」永遠不會實現,因為富士康(Foxconn)最終成了一場「騙局」(con)。此語重如千金,鴻海赴美設廠意外捲入美國政治角力,更加凸顯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所說,企業必修「地緣政治學」的難度是何其高。
越國以鄙遠:我科技業捲入美大選
威斯康辛州是近年美國大選中,極其關鍵的七個「搖擺州」之一。最近民調,賓州、密西根、亞利桑那、喬治亞、內華達及北卡羅來納,這六個美國總統大選的「搖擺州」,川普皆以2至8個百分點領先,尋求連任的拜登僅在威斯康辛州以3個百分點微幅超前。而威斯康辛州,剛好是川普和郭台銘同執金鏟,動土開工的投資標的所在。
2018年,川普親自赴威州剪綵,郭台銘信誓旦旦地說:「富士康要投資100億美元的超大型面板廠,並創造1萬3千多個就業機會。」為了這場號稱最大的外國直接投資,當地百戶人家被推平,屋主抗議徵地,投機客伺機變賣土地。最後投資活動一再縮水,現在只剩下空蕩蕩的園區養蚊子。

感受到「川普—拜登經濟學」痛苦的威州人,製造業陷入停滯,家庭農場正在關閉。營運總部的球狀建築已外租給宴會或活動使用,成為當地笑話。拜登選情告急,落後川普六個搖擺州,酸言爆表說:「他們手持金鏟『挖了個洞』,然後自己就掉進去了。」
美東有富士康,美西有台積電。台積電進駐的亞利桑那州,也是「搖擺州」。相較於川普和郭台銘在威州的投資秀,拜登大力推動台積電在亞利桑那設廠是有具體成效。2022年底,拜登也一樣親臨台積電在亞利桑那州的移機典禮,大喊:「美國製造業回來了!」政治動作不比川普遜色。
亡鄭以陪鄰:美國產業正重蹈覆轍?
為了穩住台積電,美國商務部4月才和台積電簽署備忘錄,基於《晶片及科學法》(CHIPS and Science Act),讓台積電獲得最高66億美元補助,以及最多50億美元的低利貸款,台積電也宣布,要在亞利桑那州設立第三座晶圓廠。因美國2022年通過《晶片及科學法》,其中390億美元用於補助在美國晶片生產建設,以降低集中亞洲的供應鏈依賴,讓台灣半導體大廠(如台積電等)供應鏈跨國設廠。

其實,台積電在美國設廠的過程曲折迂迴,碰到工人招募和訓練問題,還有工會壓力,原預計2024年投產,現已延到2025年。亞利桑納州廠美國工程師抱怨公司制度僵化,台灣資深工程師卻認為,美國同事欠缺專注奉獻和服從的精神。難怪台積電外派到美國的工程師、經理們,皆感到水土不服。 (相關報導: 人物》「投機強人」奧爾班,和習近平擦出什麼火花? | 更多文章 )
值得關注的是,美國解決晶片產業問題,似在重蹈汽車產業的覆轍。美國福特主義的汽車生產霸主地位,拱手讓給日本。美國最初對汽車產業的解決方案,是讓豐田、本田在美國設廠。自1979年以來,本田、豐田在美國大量設廠、創造就業。但是,美國汽車製造業的問題一點也沒有改善:三巨頭中,除了福特,通用汽車和克萊斯勒破產重組;克萊斯勒被多次併購、剝離,先後四度易主,現在弄得連公司的名字都丟了,變成了「斯特蘭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