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甘迺迪(Anthony M. Kennedy)宣佈退休,讓美國政壇為之震動。由於目前是川普當政、加上共和黨控制國會,甘迺迪離開後勢必會由一位鐵桿保守派人選接替。川普已經表態,他要提一個可以做個40到45年的優秀保守派法律人,《紐約時報》則說,最高法院將出現一道自由派難以逾越的「川普障礙」。
81歲甘迺迪在聯邦法院任職43年之久,1988年由雷根總統提名,接替小劉易斯‧鮑威爾(英語:Lewis Franklin Powell, Jr.)退休後留下的大法官席位。甘迺迪位居美國司法體系的頂點,雖然由共和黨總統提名,但他在9名大法官中經常扮演4比4之後的關鍵一票,在確認墮胎權(1992)、同性婚姻合法化(2015)等關鍵判決中,都做出了讓美國民權更進一步的關鍵決定。
最高法院搖擺人
甘迺迪與2006年退休的女性大法官歐康納(Sandra Day O’Connor)有許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是由共和黨總統雷根提名,但上任後都扮演理性溫和的保守派,成為最高法院自由派與保守派對立時的關鍵一票。像是甘迺迪力挺女性墮胎權,歐康納當初也支持女性擁有墮胎權,明確表態不會推翻1973年最高法院對墮胎權的判決(Roe v. Wade案)。

不過在甘迺迪所參與的最後一個最高法院裁判中,他則是選擇加入了4位保守派大法官的行列,贊同由首席大法官羅伯茲所撰寫的主要意見書,認定川普總統有權禁止外國公民入境,因此「穆斯林禁令」(或稱「移民禁令」)並未違憲。甘迺迪在最高法院的最後一役並未再次扮演關鍵搖擺人,這個判決也被許多反對者認為是美國民權的大倒退。
選在川普當政時退休,傳遞保守派香火
歐康納當初以照顧患病丈夫為由,在2005年就提出退休,並於2006年1月卸任。當時小布希總統提名了保守派的塞繆爾‧阿利托(Samuel Alito)接替歐康納的遺缺。如今甘迺迪並無健康問題,但同樣以陪伴伴侶為由,希望辭官回家。在甘迺迪發表聲明的幾小時後,川普對甘迺迪的貢獻表示感謝,更直言他會挑一個可以當個45年的人選,確保保守派在最高法院的多數優勢。

保守派與自由派在意識形態上不見得何者更加道德、正義,但川普要的保守派人選,工作目標卻是相當「明確」。川普說,民主派的大法官想要取消擁槍權、消除國界限制、想要打開監獄大門,這對你我的自由都是很大的傷害—言下之意,莫非是他想挑一個可以堅持擁槍權、加強邊界管制、盡可能加強國家刑罰的人選—他認為這可以「保護美國人民的自由」。
甘迺迪之後
由於甘迺迪被視為溫和保守派,但他的關鍵一票不見得會侷限於保守派的意識形態與憲法解釋。在他退休之後,最高法院8名大法官中有4名民主黨總統任命的自由派大法官、以及4名共和黨總統任命的保守派大法官。而川普所提名的人選,則可能讓保守派在最高法院的9個席次中掌握穩定過半的5席。

《紐約時報》分析,甘迺迪此時去職,讓川普的影響力遠遠穿透了自身的總統任期,因為這讓他能夠提名第二位保守派大法官(前一位是去年4月宣誓就職的葛薩奇Neil Gorsuch),在聯邦最高法院設立一道難以逾越的「川普障礙」—自由派陣營未來無論面對環境、勞工、墮胎、民權等議題,將有很長一段時間難以突破最高法院的少數困境。
《華盛頓郵報》盤點了7位川普可能列入考量的人選,包括來自哥倫比亞特區巡迴上訴法院的法官卡瓦諾(Brett Kavanaugh),卡瓦諾畢業於耶魯大學,他在哥倫比亞特區巡迴上訴法院的職位也是由共和黨的小布希所任命。由於卡瓦諾1993年曾經擔任甘迺迪的法官助理,他若能接替甘迺迪的最高法院席位,也算是一椿師徒傳承的美事。
其他還包括第八巡迴法院的雷蒙德·W·格魯恩迪爾(Raymond W. Gruender)、第三巡迴法院的托馬斯·M·哈迪曼(Thomas M. Hardiman)、第六巡迴法院的雷蒙德·M·基斯利奇(Raymond M. Kethledge)、艾穆爾・薩帕爾 (Amul Thapar) 第十一巡迴法院的小威廉·H·普賴爾(William H. Pryor Jr.)、第七上訴巡迴法院的艾美・柯尼・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其中多人都是由川普去年提名進入巡迴上訴法院。

保守派組織「司法危機網」(Judicial Crisis Network)的首席法律顧問卡麗·塞韋里諾(Carrie Severino)表示,這次川普第二次有機會指派大法官,也讓最高法院更為公正、更加忠於憲法。自由派法律人則把川普再一次提名大法官人選,認為是美國憲政的一大危機。自由派的組織司法聯盟(Alliance for Justice)的主席南恩·阿隆(Nan Aron)就說,川普所帶來的最高法院危機將延續數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