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醒來後發現我還是我,從未改變過。人生中第一次我如此的開心,因為我不用繼續活在謊言中,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4年前,黛比・卡濃(Debbie Cannon)龜縮在自己的家中,她不敢出門,怕面對鄰居們的眼光,怕看到他們眼中和這個社會期望的「他」,但現在,過了30幾年的躲躲藏藏和所謂的加入軍隊成為男子漢的洗禮,她發現,她還是想做這個「她」。
「現在回想起來,這大概是我人生中做過最勇敢的事,但我真的很慶幸,我有這麼做」,今年邁入43歲的黛比,現在正在跨性別關卡的最後一道程序,只要再一次的性別確認手術(gender confirmation surgery),他就可以正式成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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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bbie Louise Cannon (@DebbieCannon7t3) June 4, 2016
「在他跟我說我不像個女人後,我覺得全世界只剩我一個人了」 黛比背上的刺青是著名的「維納斯的誕生」(The Birth of Venus)象徵著已經成為女性的自己(取自Debbie Cannon個人網站)
「4歲時發現這個她」
出生在70年代的東北英格蘭,鄰近城市多是以工業形象聞名,像是電影《舞動人生》(Billy Elliot)中的小男孩,就是來自其中之一的城市杜倫(Durham),在劇中他只是想反抗父親成為一位芭蕾舞者,就遇到層層阻礙,更遑論當時知道自己想成為女生的黛比,那一條路更是無比艱辛。
「所以在16歲的時候,我選擇加入軍隊,替當時的北愛爾蘭效命,那時的我心想,說不定加入軍隊可以把我原本的男人逼出來。」但事與願違,那自小發芽,根深蒂固的性別意識是誰也奪不走的,就算全世界都跟一個認為自己是女孩的男孩說「你是女生」,也無法改變黛比認識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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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bbie Louise Cannon (@DebbieCannon7t3) 2016年5月30日
退伍後找過諮詢師
她侃侃而談當時的心路歷程,「但當那位諮詢師跟我說『你長得不像女人』、『聽起來也不像女人』、『一舉一動也不是個女人』時,我覺得全世界只剩我一個人了」彷彿這個世界上只有黛比認識自己身體裡的那個她,「在那之後,我盡我努力去過所謂的『正常生活』」也就是她30幾年來躲躲藏藏的日子。
「生命只有一次,為何我要用別人的模樣生活」 黛比生命中的轉捩點,是在她的親生父親因為肺癌過世後的一年,她的繼父跟她說:「妳不能再繼續活在謊言裡了,這不是妳」也才因此讓她意識到生命的寶貴,「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不要用別人的模樣過生活」。
Daniel Radcliffe - "You don't have to be gay to be supportive..." #NOH8 pic.twitter.com/fHx8TybRh4
— LGBT+ Proud! (@LGBTPlusProud) 2016年5月31日
於是她在2012年搬到南方小鎮伯恩茅斯( Bournemouth),準備開始她的跨性別生活,「一開始我真的以為很簡單,是我太傻了,外界的眼光真的很殘忍,還記得有一次某個男的直接朝我大喊『你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子(you're a bloke)』」 。
根據英國國家健保(NHS)規定,在黛比被允許做變性手術前,必須先花2年的時間以女性的姿態生活,但NHS在今年1月才被批評其相關制度「辜負了跨性別者」(Transgender people being let down by NHS),因為目前在醫學上還無法確立任何診斷方式,去判定一個人是否符合接受變性手術的資格,也因此跨性別者十分仰賴醫生的判斷。
調查也顯示,目前在英國的醫生,多半對相關案例抱有成見,有的人甚至要等上2到3年才能預約的到醫生。
#Transgender people being let down by #NHS, say MPs via @guardiannews #lgbti https://t.co/wFRbWHU84j
— Amnesty UK LGBTI (@AmnestyUK_LGBTI) January 15, 2016
「每一天都好像在跳傘,妳知道妳一定要跳,一定要跨出那一步才會有所改變,但是妳無法不去想跳下去的恐懼,更無法想像如果不跳,我還能活嗎?」
儘管困難重重,打定決心活出自己的黛比,毅然決然踏上這條路,現在的她不僅為了支持跨性別者而努力,更在伯恩茅斯成立LGBTQ(女同,男同,雙性,跨性和酷兒)的支援網絡,希望可以用她自身的故事讓這個族群在工作上不被歧視,也期望讓這個社會有更大的包容心。
https://t.co/4o9gWJsFxGStartling how many LGBTQ people wouldn't consider dating a trans person.
— Debbie Louise Cannon (@DebbieCannon7t3) 2016年5月27日
為自己踏出那一步
每個跨性別者的人生際遇不同,結局也不一定相同,但對黛比來說,在跨出那一步後,她現在找到了她的真愛,甚至論及婚嫁,同時她也被提名為前100位跨性別者的傑出人士,「我為了能成為今天這個樣子,承受了很多很多,那包括失去自己最愛的家人、朋友、情人,不斷朝你襲來的批評、拒絕和走在路上的言語暴力。」
Celebrate our unsung heroes. Nominations for @incnetworks #ThisIsMeAwesome100 are open! See https://t.co/aq6tx62yqE pic.twitter.com/i4ZSUhZ95K
— Thomas Anderson (@Thomas_ThisIsMe) June 4, 2016
「4年前的生活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歷史,但是我沒有被打敗」她並不後悔自己跳下來,因為「每個人都只有一次機會,你必須緊緊跟隨屬於自己的夢,活出當下並緊咬不放。」「過去的你是怎樣並不重要,過去都過去了,不是嗎?」
#IDAHOT2016 if you're lucky enough to be different, don't ever change to conform. #liveyourtruth #beyou pic.twitter.com/YHFj7pDVSv
— Debbie Louise Cannon (@DebbieCannon7t3) May 17,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