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反貪腐組織與多國媒體記者合作,追查35名俄羅斯寡頭富豪的境外資產,初步整理出價值超過170億美元(約4860億新台幣)的離岸帳戶、豪宅、遊艇、私人飛機等財產。這些超級富豪與普京緊密,在倫敦、托斯卡尼和蔚藍海岸的財產透過家人、公司、空殼公司等管道購置,使其隱密、難以追查。
《衛報》(The Guardian)報導,他們與「組織犯罪與貪腐檢舉計畫」(Organized Crime and Corruption Reporting Project,OCCRP)以及多國媒體合作,持續追查俄羅斯寡頭富豪的財產。「俄羅斯資產追查」(Russian Asset Tracker)計畫從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公布的35名寡頭富豪起頭,據稱這些超級富豪與普京(Vladimir Putin)十分親近,大力資助、影響普京的決策。

納瓦爾尼致信西方各國政府,要求他們制裁名單上的俄羅斯富商。這份名單囊括最有錢的寡頭富豪、國營公司領導人、著名主播、情報部門主管、部會首長和地方首長等。其後,這35人之中的34人都被美國、歐盟、英國或加拿大列入黑名單。
在英國下議院,納瓦爾尼的名單由自由民主黨外交事務發言人莫蘭(Layla Moran)宣讀。莫蘭對在場議員說:「普京的親信必須受嚴厲手段制裁,因為普京和他的核心圈子正是利用這些人保住財富。我們追他的親信就是追他。事實上,我們享有地利之便,因為這些富商就是選擇倫敦置產。他們住在這裡,對他們來說,倫敦就是他們的『倫敦格勒』。」
How Roman Abramovich Used Shell Companies and Wall Street Ties to Invest in the U.S. https://t.co/ynXtHwoUZT
— Bill Browder (@Billbrowder) March 21, 2022
「俄羅斯資產追查」已經確認了英國境內總價值超過5億美元(約143億新台幣)的土地與資產,和納瓦爾尼名單上的四人有關。這四人是:英國切爾西足球俱樂部(Chelsea F.C.)老闆阿布拉莫維奇(Roman Abramovich)、USM控股公司(USM Holdings)創辦人烏斯馬諾夫(Alisher Usmanov)、俄羅斯鋁業聯合公司(Rusal)創辦人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ksa)和國有開發銀行(VEB)主席舒瓦洛夫(Igor Shuvalov)。他們透過公司、信託或親戚在英國投資置產。
BREAKING: OCCRP and partners have uncovered dozens of assets tied to Russia’s ruling class. And this is just the beginning.We'll continue to identify and catalog their yachts, mansions, and other ill-gotten gains here, in #RussianAssetTracker https://t.co/orUs75crKd
— Organized Crime and Corruption Reporting Project (@OCCRP) March 21, 2022
2020年迄今的研究調查發現,上述四人與至少145項資產有關,其中包括35棟豪宅、43處公寓,以及另外27項房地產。調查者也發現當中六人的名下就有11架私人飛機和直升機、價值超過20億美金(約570億新台幣)。「俄羅斯資產追查」網站公布的資產當中,德里帕斯卡在倫敦中部的豪宅被入侵者佔領,另外烏斯馬諾夫、提姆成科(Gennady Timchenko)和謝欽(Igor Sechin)各自的豪華遊艇被扣押。
上述以外的許多資產很少被注意,或者相關資訊幾乎完全保密。上個月美國財政部強調了資產所有權不透明的問題,公開聲明指出,手握大權俄羅斯菁英與寡頭富豪即使受到制裁,也能利用家人轉移資產,並藏匿他們的巨額財富。
“We must go after the oligarchs,” Boris Johnson declared after the invasion of Ukraine. But, as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labors to isolate Putin and his cronies, the question is whether England has been too compromised by Russian money to do so. https://t.co/aUI5yoJjTO
— The New Yorker (@NewYorker) March 19, 2022
「俄羅斯資產追查」也追查俄羅斯富豪在英國以外的財產。調查者利用公開資料、國際調查記者同盟(ICIJ)的境外離岸金融解密資料庫,以及美國金融犯罪執法局文件(FinCEN files)的可疑交易報告等資源,來追查寡頭富豪擁有境外財產的證據。「俄羅斯資產追查」網站僅列出調查記者經由書面證據或其他可靠資訊確認的富豪資產。
26項財產明確與德里帕斯卡有關,包含至少數十億美元的股份、一間位於奧地利阿爾卑斯的飯店、一座豪華遊艇、一艘60公尺長(設置直升機起降甲板)的支援船(support vessel)、四座地中海薩丁尼亞島(Sardinia)的別墅,以及位於倫敦、巴黎、華盛頓、紐約等地的豪華房產。
舒瓦洛夫也是俄羅斯的前副總理,他擁有一台6500萬美元(約19億新台幣)的灣流G650噴射機(Gulfstream G650)和一台龐巴迪環球快線噴射機(Bombardier Global Express),以及分別位於奧地利薩爾茨卡默古特(Salzkammergut)、托斯卡尼和杜拜的三處房產,光是房產就價值約3500萬美元(10億新台幣)。
國家石油運輸公司(Transneft)總裁托卡瑞夫(Nikolay Tokarev)和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的家族則擁有多家控股公司。托卡瑞夫公司似乎在克羅埃西亞的洛希尼島(Lošinj)擁有豪華房產,洛希尼島在廣受俄羅斯富豪歡迎;佩斯科夫公司擁有位於巴黎的高級公寓。
許多鮮為人知的資產,是富豪透過離岸的保密管轄區和信託基金註冊空殼公司持有的,這一連串措施使得追蹤資產所有人更加困難。納瓦爾尼名單上的其他財產則由富豪的家人或公司持有,讓收購這些財產的資金來源愈發可疑。
Activists stormed a Russian oligarch's mansion in London and unfurled a sign saying the property had been 'liberated' https://t.co/lzwyLty3LJ
— Insider News (@InsiderNews) March 14, 2022
阿布拉莫維奇、烏斯馬諾夫、德里帕斯卡和舒瓦洛夫四人都還沒對此作出回應。德里帕斯卡的其中一位發言人表示不清楚這樣的資產清單是否符合公眾利益,「除非所謂的『公眾利益』指的是鼓勵入侵者佔領私人房產,就像那些人對德里帕斯卡先生的親戚在倫敦的房子做的事」。發言人補充:「他擁有的財產和房產都是透過正當方法獲得的。這波媒體狂熱令人遺憾,但不代表任何人有權稱德里帕斯卡先生為掠奪者。這是針對俄羅斯的獵巫潮,完全出於政治動機,德里帕斯卡先生因此成為被害者,」
烏斯馬諾夫的發言人說:「烏斯馬諾夫先生所有的財富都是透過成功的——有時伴隨風險——投資和有效管理資產得來的,這就是商業的本質。因此,將他的財產定調為『不透明』是不正確的,也傷害了烏斯馬諾夫先生身為誠實企業家和慈善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