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日,好萊塢名流經常光顧的熱門餐廳Toscana Brentwood在午餐時間總是熙熙攘攘,可以看到迪士尼(Disney)執行長艾格(Bob Iger)在此用餐,與此同時經常有經紀人在餐桌間穿梭尋找下一個大單。
自大火摧毀了帕利塞茲(Palisades)並迫使鄰近的布倫特伍德(Brentwood)和 聖塔蒙尼加(Santa Monica)大部分地區的居民撤離以來,Toscana就變得門可羅雀。不再有阿斯頓馬丁(Aston Martin)或特斯拉(Tesla)汽車停靠在這裡,閒下來的代客泊車員們聊起了天。
「我們有很多顧客的房子都被燒毀了,」Toscana的總經理兼合夥人羅伯托・「羅比」・法喬拉(Roberto “Roby” Facciolla)在上周一異常安靜的午餐時段說,「大家都備感震驚。」
布倫特伍德Capsule商店櫥窗上的聲援洛杉磯大火的告示。(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而在距離Toscana只有幾英里遠的 聖塔蒙尼加,酒店和汽車旅館裡擠滿了從火災中疏散出來的人群。知名酒店Shutters on the Beach的休息廳裡擠滿了帶著孩子的家庭,偶爾還能看到狗,這裡即使是最便宜的房間,每晚的價格也接近700美元(約合台幣2萬3000元)。由於流離失所的居民爭相尋找長期住房,租金正在飆升。
重建「太平洋斷崖」(Pacific Palisades)、艾塔迪那(Altadena)以及大洛杉磯其他地區的社區可能要耗資數以十億計美元,並花費數年時間。與過去的災難一樣,這場野火將產生經濟上的贏家和輸家。
損失已經很慘重,而且波及範圍很廣:數十家企業被摧毀或關閉,有些是永遠關門了。那些因火災而流離失所的人們很難如常上班,如果他們還有工作的話。對於在大火中倖存下來的企業來說,洛杉磯郡數萬人的流離失所意味著它們的客戶群突然消失了。
根據主要面向中小企業客戶的行程安排軟體公司Homebase的數據,洛杉磯各地員工上周一的工作時間比一周前減少了8.9%。
美國幅員遼闊,即使是重大災難,往往也不會對國內生產總值(GDP)造成明顯影響。話雖如此,但洛杉磯郡的2023年GDP達到9620億美元,在美國所有郡中排名第一。如果把洛杉磯郡的GDP按照國家來比較,其排名將高於瑞士。
穆迪分析(Moody’s Analytics)的首席經濟學家馬克・詹迪(Mark Zandi)表示:「這是一個龐大的、人口非常密集的、生產率非常高的經濟體,因此火災造成的損失將非常大。」
Shutters on the Beach和旁邊的Casa Del Mar酒店的銷售和行銷副總裁艾琳・卡雷翁(Aileen Carreon)說,「對於許多想在離家近的地方落腳的人來說,我們一直是他們的避風港。」這兩家酒店在網站上公布了針對撤離人員的下調過的房價,為那些需要住宿的人提供一些經濟上的幫助。
走過幾個街區後在更靠近內陸的地區,坐落於主街上的更為樸素的汽車旅館Sea Shore的生意也很紅火,24間客房基本上都被尋求避難的人訂滿了。
自從大火摧毀了帕利塞茲並迫使鄰近的布倫特伍德和 聖塔蒙尼加的大部分地區居民撤離以來,Toscana變得很安靜。
「這個月原本是我們經營這家汽車旅館以來最冷清的1月份,但兩天後,我們這裡就被疏散人員住滿了。」該旅館的共同所有人索妮亞・梅斯(Sonia Metz)說道。這家汽車旅館還將房價最多下調了30%。梅斯還免除了寵物費。
與此同時,一些酒店的商務旅客和遊客取消預訂的比例高於往常;目前是南加州的旅遊淡季。
以遊客為服務對象的企業也報告稱銷售額下降。TMZ經營名人住宅和知名景點的熱門旅遊線路,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TMZ過去一周的客戶數量有所下降。TMZ的發言人沒有回覆記者的置評請求。
達美航空(Delta Air Lines)總裁豪恩斯坦(Glen Hauenstein)在火災發生後不久的一次電話會議上表示,該地區的機票銷量也出現下降。他預測,從長遠來看,重建將導致前往洛杉磯的旅客回升,就像其他受災地區一樣。
像迪士尼這樣的好萊塢製片廠在大火發生後的最初幾天關閉了,一些製片廠的製作工作也暫停了。受影響的節目包括美國廣播公司(ABC)的《實習醫師》(Grey’s Anatomy)和Max的《絕望寫手》(Hacks)。雖然辦公室和製片廠已經開放,但要恢復全面運轉還需要一段時間。
代表很多劇組成員和技術人員的工會——國際戲劇舞台從業人員聯盟(International Alliance of Theatrical Stage Employees)表示,該聯盟有5000多名成員身處火災和疏散區,還有300名成員失去了家園。
這場大火對電影業的長期影響尚不清楚。但住房挑戰可能會導致電影業試圖復甦的步伐進一步放緩,使電影業受到衝擊的不僅是新冠疫情,還有編劇和演員的罷工,這進一步推遲了電影和電視節目的製作。
在部分地區被伊頓大火(Eaton fire)摧毀的艾塔迪那,林肯大道(Lincoln Avenue)和萊克大道(Lake Avenue)上的小商業區大多已關閉。
鄰近的巴沙迪納的商業活動也已陷入停滯。作為歷史悠久的玫瑰花車遊行(Rose Parade)路線一部分的科羅拉多大道(Colorado Boulevard)的客流量也在下降。兩周前,通常會擠滿商務人士或遊客的餐館大多空無一人。
加利福尼亞州布倫特伍德的聖維森特大道。(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受火災影響地區的零售企業、酒吧和餐館紛紛提前關門,以應對顧客減少的情況。
「我估計我們的客流量只有正常水準的30%,」Paul Carroll說,他在加州瑟曼橡的文圖拉大道(Ventura Boulevard)擁有Taisho、Casita和BLVD三家餐館,這些餐館的許多顧客來自布倫特伍德和其他受火災影響的地區。「我們每天都提前關門。到晚上8點我們就關門,讓人們回家。」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青年巴菲特怎麼選股票,這些招數今天還管用嗎?
|
更多文章
)
除了顧客減少之外,企業還不得不應對員工減少的問題。
「員工短缺的情況一直存在,」Alliance Hospitality Group的營運長Travis Strickland說,該公司擁有幾家受火災影響的餐館,包括布倫特伍德的高檔餐廳Baltaire和洛斯費利斯的Encanto,後者停電了幾天。
餐廳預訂公司OpenTable的數據顯示,截至上周二的一周,洛杉磯餐廳每天的就餐人數平均比上年同期水準低50%以上。
標普全球市場財智(S&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經濟學家Ben Herzon表示,隨著時間的推移,清理工作和重建被毀房屋可能會抵消經濟活動受到的負面近期影響。由於GDP是衡量生產的指標,所以把房屋摧毀然後重建反而可以給當地經濟帶來提振。
「有很多東西是無法用數字衡量的,也是永遠無法彌補的,」Herzon說。
重建的速度尚不確定。高盛(Goldman Sachs)的經濟學家指出,以往發生大規模野火之後,建築許可和新屋開工在幾個月內就會回升,而颶風過後往往會有更長的滯後期。
但洛杉磯的特質可能還是會造成延誤,儘管加州州長紐松(Gavin Newsom)本周簽署了暫停某些環境法規的命令,以便更快地重建房屋和企業。
「重建房屋可能真的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南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的經濟學家Matthew Kahn說。
對許多企業來說,對重建時間的推測只會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