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本屆美國大選唯一一場總統候選人的電視辯論,終於在美東時間9月10日晚間9時(台北時間11日上午9時)登場。川普與賀錦麗在費城的國家憲法中心(National Constitution Center)「單騎對決」,兩人只能帶一支筆、一張紙和一瓶水上台,中場休息時間也不能跟幕僚互動。這場辯論被認為有機會拉開目前膠著的選情,賀錦麗與川普在辯論開始前則禮貌性地握手,結束了總統辯論會上連續八年沒有握手的冰冷記錄。
經濟爛是誰的責任?
川普與賀錦麗一開場就針對經濟與民生問題針鋒相對,川普批評賀錦麗對美國來說相當「危險」,由於辯論規則不許兩人相互插話,賀錦麗除了頻頻搖頭,更是一改拜登上一場辯論時的糟糕表現,將話題帶到「讓我們談談川普給我們留下了什麼:自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失業問題、一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公共健康疫情、自南北戰爭以來對我們民主最嚴重的攻擊」,賀錦麗說「我們所做的就是收拾川普留下的爛攤子」。賀錦麗更批評,即使外界質疑中國政府對新冠疫情的源頭有所隱瞞,川普依舊對習近平「畢恭畢敬」、更讓晶片銷往中國,川普則回應「中國晶片是向台灣買的」。
川普與賀錦麗在ABC電視台的總統候選人辯論開始前握手。(美聯社)
在被問及「是否相信今天的美國人比四年前生活得更好」,賀錦麗談到了她幫助家庭和小型企業的計劃,並稱川普將為 「億萬富豪和大企業」減稅,這項作法傷害了美國的中產階級家庭。川普則將話題轉向移民問題,並攻擊拜登政府的相關記錄。賀錦麗也提到高舉右翼政策與激進重塑行政部門的「2025計畫」 (Project 2025),強調連川普的母校賓州大學的華頓商學院(Wharton School)都對「2025計畫」多所批評,不過川普宣稱他對這個計畫並不知情、「我連看都不想看」。川普也對賀錦麗批評他「留下爛攤子」的說法加以反駁,強調自己在應對新冠疫情方面「做得非常好」,問題在於「人們沒有給我足夠的讚譽」。
除了在「爛攤子」問題上讓川普落入守勢,她也強調16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公開表示擔憂,川普的競選政策會讓美國陷入通膨危機;川普則回擊通貨膨脹根本是拜登政府的鍋,目前的通膨甚至是「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一次」,造成「中產階級和所有人的災難」。川普的指控引來ABC的事實查核,宣稱川普的指控並不正確,但拜登政府上任初期的9%通膨率確實堪與上個世紀的石油危機相提並論。不過當時美國的通膨率高達14.5%,明顯高出拜登政府初期的數字。不過ABC也指出,美國目前的年通膨率雖然達到三年來最低的2.9%,但拜登所謂「我在川普手裡接過了高通膨問題」也是謊言,因為拜登上任時美國的通膨率僅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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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除了攻擊賀錦麗會讓美國在通膨與移民問題上陷入危險,更指控這位女性對手是「馬克思主義者」。川普在回答主持的經濟問題時,提到了賀錦麗在史丹佛大學擔任經濟學教授的父親唐納德・哈里斯(Donald J. Harris)。川普宣稱「她(賀錦麗)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每個人都知道她是馬克思主義者,她當選總統將是美國的末日」、「她的父親也是一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教授,他把她教得很好」。川普說「她(賀錦麗)現在要接受我的理念,事實上,我本打算送她一頂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帽子」,不過賀錦麗對此一笑置之。
交鋒墮胎問題
談到墮胎議題時,川普抨擊民主黨人在墮胎問題上「太過開放」,甚至強調「民主黨人支持殺掉產下新生兒」的謊言,強調民主黨政府支持的是「殺掉孩子」。不過ABC電視台隨即刊出事實查核,表示美國沒有任何州允許在嬰兒出世後被殺害,殺嬰在美國50個州都是非法的犯罪行為,ABC的電視辯論主持人戴維斯(Linsey Davis)也直言「在這個國家,沒有任何一個州在嬰兒出生後殺死他是合法的」。賀錦麗批評川普無權左右女性自身的決定,強調川普支持墮胎禁令,代表即使女性因姦成孕或是發生亂倫,她們也無法進行合法的墮胎手術。川普則說,聯邦最高法院推翻羅伊訴韋德案展現「巨大的勇氣」,但他也認為墮胎問題應該讓各州自行投票解決,在反墮胎立場上似乎有所動搖。
川普與賀錦麗在ABC電視台的總統候選人辯論激烈交鋒。(美聯社)
在兩人交鋒時,賀錦麗呼籲全國觀眾「去參加一次川普的競選造勢活動」。賀錦麗自承這個做法「確實不尋常」,不過只要去過一次川普的場子,就能聽到川普會宣稱「風車會致癌」、提到「人魔漢尼拔」,也會注意到參加的支持者會因為過於疲憊提早離開。賀錦麗的這番說法似乎也觸怒了川普,當主持人提問移民問題時,他仍花了些時間回擊賀錦麗的指控,表示「我們有最大的集會,政治史上最令人難以置信的集會」,並且繼續宣揚俄亥俄州春田市的海地移民吃掉鄰居寵物的不實言論,主持人則提醒他這個說法是有問題的。
賀錦麗在辯論中主動提及川普的一系列官司,尤其是在川普大肆批評美國的犯罪情況後,賀錦麗回擊「這番話竟出自一位受到多項刑事指控者之口,真是太有份量了」,川普則否認每一起案件中的所有不法行為,批評這些案子都是拜登政府將司法「武器化」的結果。川普更說「他們總是說我是民主的威脅」,「我可能因為他們對我的批評,頭上才挨了一槍」、「他們才是民主的威脅」。川普也再次拒絕承認輸掉2020年大選,強調「選舉不該讓民眾覺得作弊,讓不會講英語的非法移民能夠投票」;賀錦麗則將話題延伸到聯邦最高法院對總統豁免權的態度,質疑「如果川普重回白宮,在沒有護欄的情況下,這將意味著什麼」、「現在我們知道法院不會阻止他,我們知道范斯也不會阻止他,阻止他的責任在於美國人民」。
外交問題與國際局勢
在外交與國際局勢方面,賀錦麗表示許多外國領導人都提到川普是「恥辱」,不過這個說法遭到川普反駁,他說匈牙利總理奧爾班告訴他,川普擔任美國總統時,中國與俄羅斯都非常「敬畏」他,而且當時沒有俄烏戰爭與以哈戰爭。川普表示,這些衝突都是因為軟弱的拜登當總統才會發生,拜登從阿富汗撤軍更是搞得一團亂。賀錦麗則批評川普所謂「24小時之內就能結束俄烏戰爭」的說法,意味著放棄現在還擁有獨立地位的烏克蘭,更讓普京能夠在基輔指揮大局,進而威脅周邊國家。不過對於美國該如何結束加薩走廊的戰火,賀錦麗也沒能正面回答問題,只說雙方必須達成停火協議、讓所有人質獲釋;川普則說「如果我是總統,這場戰爭根本不會發生」。
川普與賀錦麗在ABC電視台的總統候選人辯論激烈交鋒。(美聯社)
賀錦麗在總結發言時表示,她將成為致力守護美國人民基本權利和自由的總統,包括女性對自身健康做出決定的權利,而不是讓政府告訴她該做什麼。賀錦麗提及自己過去的檢察官、州檢察長、參議員與副總統身份,強調「自始至終都在服務人民」:「我從來沒有問過受害者或證人,你是共和黨人還是民主黨人?我唯一問他們的就是,你還好嗎?這就是我們現在需要的那種總統,一個關心你而不把自己放在首位的總統,我打算成為所有美國人的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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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則批評賀錦麗反對賓州的水力壓裂(fracking)採油、為明尼蘇達州的犯罪分子出獄募款,都是一些極端自由派的離譜政策。川普說舉行辯論根本是浪費時間,真正該做的事就是馬上簽署關閉邊境的行政命令。當主持人詢問「烏克蘭獲勝」是否符合美國最佳利益時,川普的答案則是「美國的最佳利益就是結束戰爭」。川普結辯時更再次強調,拜登與賀錦麗就是「美國史上最糟糕的總統與副總統」,兩人在辯論結束後,也沒有像開場前那樣握手表達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