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把物件戴在身上是有意義的」,AKACHEN亞卡珠寶創辦人,也是藝術總監的陳智權說。「珠寶代表的意義是什麼?」他經常自問。在珠寶產業三十多年,從珠寶商到致力於珠寶設計,將珠寶入畫、藝術化,陳智權不認為珠寶一定得是貴的、大的、閃亮的,「太亮很刺眼」;當人們常以璀璨奪目形容貴重的珠寶,陳智權卻把寶石的折光、反射光「拉下來」,讓它不那麼亮。
AKACHEN結合鈦金屬和寶石,讓做工繁複的花朵掛在枝頭,成為姿態婉約的一景,翩翩蝴蝶和蜻蜓停留於一片芳草,還有幾隻甲蟲靜靜在旁歇腳,珠寶成了令人定睛、心靜的藝術品,「人說我是怪怪設計師,我覺得自己不平常,也不特別怪,只是喜歡做些不同的東西」。

他以大自然為師,覺得人在大自然中實在渺小,心生尊敬、尊重,也產生很多聯想。「我是個安靜的人,有很多時間思考、觀察,為了創作,腦裡總是盤旋著各種想法,其中有很多都是由大自然啟發…」
從珠寶商到一心創作珠寶藝術
陳智權三十多年前創業時,常為了尋找礦石到東南亞各個礦區,最重要的原物料多來自於緬甸、斯里蘭卡,切割好的寶石在香港,也赴曼谷、印度,還到美國和馬達加斯加的紅藍寶生產地;他是成功的珠寶商,在全世界好幾個城市擁有工坊,不論原物料開採、切磨、蒐集、彙整、設計製造、加工,每個環節都嫻熟,他一直熱愛設計,喜歡做些不一樣的作品,但創業前十幾年都忙於事業的生存、競爭與擴張,經常在國外參展,每年過年也在礦區,非常忙碌。身為珠寶產業的供應商,他的很多下游廠商和客戶都是大集團,但在礦區看到開採的礦工,內心總是感到很大衝擊,「在礦區那些原始的地方,我常審視自己的內心要什麼?(事業)擴張很好,但應該探討珠寶背後的意義是什麼?我找了十多年,一直在尋找什麼樣的東西是因為我而產生的價值?」
於是他開始做些特殊的事,在斯里蘭卡教廠長如何切磨,把鑽石的rosecut–玫瑰切工轉移到藍寶石,「結果經過了二十年還是很流行」。一次參展,看到義大利廠商做的如手掌大的大尺寸珠寶,發現是鈦金屬,從那時起便開始鑽研這種質輕的金屬能如何與寶石結合,歷經一次次實驗,直到2007年製作出純度99.9%鈦金屬珠寶。

已退休的故宮博物院院長周功鑫曾對他說:「智權,你不要老是做那麼炫麗的珠寶,行嗎?能做沒有寶石的珠寶?」沒有寶石的珠寶是什麼?她的話讓陳智權思考了好幾年,「我慢慢把珠寶做到現在這樣,為什麼一定要跟隨?能不能做些不一樣的?why not?這是一種探索,也是探險,作品和商業的探險。」
陳智權發現鈦金屬表面處理後的色澤如畫,讓他很喜歡,測試市場接受度發現客戶非常買單,從創意、創新發現新的市場;他不斷探索各種可能,作品也一直在改變。他把珠寶店收掉,把各城市的工坊縮減到只在台北,一心創作,也培養有創意的新人,非常享受現在的工作方式。 (相關報導: 風評:政治風暴席捲法國,巴黎奧運難逃魔咒? | 更多文章 )

一位英國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簡稱V&A)資深策展人來到台灣,因緣際會到陳智權的亞卡珠寶藝術館喝茶,看到他的鈦金屬藝術珠寶大為驚艷,促成館方在2020年收藏《木蘭》:結合純鈦和鑽石、尖晶石的一組作品,木蘭花朵是胸針,兩個花苞是耳環,禪意十足的裝置藝術形式超越了珠寶的境界,V&A形容陳智權的創作「賦予二十一世紀珠寶嶄新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