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鴻觀點:新聞記者正在寫歷史的草稿

報紙(以及其他新聞媒體),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項文學事業。新聞業的一個定義是:新聞是一種倉促的文學( literature in hurry)。(資料照,廖綉玉攝)

報紙(以及其他新聞媒體),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項文學事業。新聞業的一個定義是:新聞是一種倉促的文學( literature in hurry)。一位得了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的記者接受大家的讚美,他說,「其實我做的事沒甚麼了不起,只不過寫得比我好的人,我寫得比他快;寫得比我快的人,我寫得比它們好,因此才得了獎。」這段話幾乎道盡了新聞創作的箇中三昧。新聞記者每天都在跟同行記者「作文比賽」,它與文學創作最大的相同在於,新聞寫作有嚴格的截稿時間,在這條Deadline之前寫成的作品才算數;Deadline之後寫得再好,只能算明天的新聞,那是另一場「作文比賽」。要成為一名有文化的記者,就是要對所有事物——歷史、地理、司法、政治學、體育、流行文化——都瞭如指掌,不但要多讀書,還要見多識廣,親身到歷史的現場,並以一種可以清楚理解的方式向讀者傳達所有這些事物的新聞。因此,除了新聞報導,也必須有應時的「解釋性新聞」來傳達新聞背後的意義。

參加電視辯論的法國總統參選人勒潘。(美聯社)
在我們的心靈和思想的日常戰鬥中——「真相」通常是第1個犧牲品。我們應該學會如何看穿我們從早到晚受到電視、電台談話主持人、專欄作家⋯⋯當然還有政客自吹自擂觀點上的洗腦和轟炸。(資料照,美聯社)

心靈和思想的日常戰鬥,天天被轟炸

新聞的發展是流動的,捕捉新聞的真相,本來就不容易,甚至是不可能;解釋新聞的意義,那就只能言人人殊了。在我們的心靈和思想的日常戰鬥中——「真相」通常是第1個犧牲品。我們應該學會如何看穿我們從早到晚受到電視、電台談話主持人、專欄作家、廣告商、十方大師、商業「思想家」、「趨勢專家」,當然還有政客自吹自擂觀點上的洗腦和轟炸。哲學家傑米·懷特(Jamie Whyte)向我們展示這些被稱為「意見領袖」的「名嘴」如何做到這一點。在他所著的《反邏輯犯罪:揭露政治家、牧師、記者和其他連環犯罪者的虛假論點》(Crimes Against Logic:Exposing the Bogus Arguments of Politicians, Priests, Journalists, and Other Serial Offenders)中,傑米·懷特帶我們進行了一場快節奏、無情卻有趣的嬉戲。通過媒體、辦公室甚至你自己家中提供的過期罐頭、雜亂的文件夾和虛假邏輯的「調度」下,他們做出一盤據說是燉肉,端到你的面前,還要你非吃不可。懷特將他雷射般的智慧應用到許多及時的例子中,穿過事實、數位的陰霾和雙重談話,告訴我們的真實真相的本尊。

新聞業如何被記者創造和再創造

新聞媒體是由經營者及編輯記者團隊所組成的。以一家報館為例,分工極細,有經理部及其下屬的廣告組、發行組、印製廠等;編輯部及其下屬編輯組、採訪組、攝影組、校對組等;還有負責言論的主筆室。這麼龐大的組織,雖說環環相扣,缺一不可,但若要說誰是新聞媒體的靈魂人物,記者是第1,編輯是第2。 (相關報導: 古龐貝城火山爆發罹難者也有生命故事!科學家「基因定序」揭開2千年前的秘密 更多文章

雖然記者的採訪寫作,受到報館老闆及直屬編輯部的很大影響,但是記者是第一線的新聞目擊者,採訪報導及寫作上,仍然有極大的表現空間,這也是有道德「潔癖」的人還能充當記者的理由,因為他們找到可以瞞得過報老闆的言論縫隙,並且看準老闆沒有時間,也不夠水準看破他的「伎倆」。作一名記者,可以完全臣服於媒體經營者的指令,作一個有聞必錄的寫手;也可以作一個在媒體自訂的新聞政策的夾縫中尋找創意的、真正的意見領袖。至於要成為一個怎樣的記者,則取決於記者如何看待自己工作的角色。托馬斯·哈尼奇(Thomas Hanitzsch)等人所著的《新聞世界:全球新聞文化》(Worlds of Journalism:Journalistic Cultures Around the Globe)書中很難得地訪問了多國大量的記者,分析了世界各地的記者如何看待他們在社會中的角色和責任?基於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研究,該研究收集了來自67個國家(地區)的27500多名記者的數據,《新聞世界》對記者看待其職責、與社會和政府的關係以及其工作的性質和意義的不同方式進行了開創性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