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30日是西貢淪陷50周年,相信對越戰歷史有瞭解的航空迷多少能叫出彼特森(Dan Pedersen)上校、鮑伊德(John Boyd)上校、戴伊(Bud Day)上校、安德森(Clarence Emil “Bud” Anderson)准將以及馬侃(John McCain)的名字。他們當中有的來自海軍,有的來自空軍,有擊落米格機的也有被擊落後成為戰俘的,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美國的越戰飛行英雄。
也有人試圖擺脫美國中心的視角,從北越南人民空軍視角去理解越戰,從而認識以阮文谷、武玉鼎以及阮德查為代表的一批北越空戰英雄。儘管戰場制空權為美軍所牢牢掌握,但駕駛MiG-17、MiG-19以及MiG-21的北越飛行員仍將他們駕駛的蘇聯戰機之靈活性徹底發揮出來,藉由打空中游擊戰的方式偷襲並擊落F-4及F-105等美軍戰轟機。
讀到這裡,相信與筆者一樣長期關注越南空戰史的讀者們心中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南越空軍到哪裡去了?因為越戰的本質仍舊是北越,即越南民主共和國和南越,也就是越南共和國之間的內戰。怎麼會空中的戰鬥完全被美國空軍跟海軍給接收了過去,南越空軍不只失去了話語權,而且就連存在感都沒有。
事實上越戰時代的南越是有空軍的,而且越南共和國一度還擁有全球規模第四大的空軍,僅次於美國、蘇聯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既然南越曾經有過規模如此之大的空軍,何以我們很少能讀到或者看到南越視角的越戰空戰史?尤其是與在50年代擊落多架中共米格機的中華民國空軍相比起來,越南共和國空軍的表現真的是相當遜色。
要解答這個問題,與其站在美國或者北越的角度去忽視或者鄙視南越空軍的存在,倒不如從南越空軍飛行員的視角去尋求一個更不帶偏見的答案。筆者在今年越戰結束50周年之際,特別購買了前南越空軍少校陳伯會(Tran Ba Hoi)的回憶錄,希望透過他的回憶將這段過去不為人知的故事介紹給台灣的讀者。
法國空軍鎮壓胡志明時的主力機種,美製F8F熊貓式戰機,也是南越空軍成立之初的主力。(作者提供)
出生北越的南越飛行員
陳伯會是1975年西貢淪陷之際,搭乘美國空軍C-141運輸機緊急逃離南越的前越南共和國空軍飛行員,他因為與在西貢的飛虎航空(Flying Tiger Line)人員建立良好合作關係的原因,為自己與家人爭取到了到美國接受政治庇護的機會。藉由出版回憶錄《美國戰爭中的一位越南飛行員》(A Vietnamese Fighter Pilot in an American War),陳伯會從南越空軍的角度描述了越戰的歷史。
1935年6月4日在河內出生的陳伯會並不是南越人,而是道道地地的北越人,放到今天台灣的角度來看其實就是所謂的第一代外省人。越南的局勢在陳伯會10歲那年出現了巨大變化,胡志明領導的越南獨立同盟攻入河內的巴亭廣場,宣告建立獨立自主的越南民主共和國。陳伯會與當時絕大多數的北越孩童一樣,走到街頭上歌頌這位越南的民族獨立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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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景不常,陳伯會很快就因為親眼目睹胡志明無情屠殺越南國民黨以及越南革命同盟會等越南民主共和國之下的非共人士而徹底失望,於是便轉身投靠了法國扶持越南阮氏王朝末代皇帝保大成立的越南國,並加入了保大皇帝之下的越南國空軍投入對越盟的戰鬥。當時越南國空軍仍接受法國空軍的指揮,因此陳伯會擔任的是F8F熊貓式戰鬥機的地勤維修人員。
可沒想到越盟軍得到中共的支持,以優勢防空火力給法國空軍帶來不小傷害,陳伯會就好幾次親眼目睹隊上法國飛行員駕駛F8F出征卻有去無回的情況。有空軍卻發揮不出優勢的法國,最終也因為奠邊府戰役的失敗而在日內瓦會議上接受了周恩來的提議,將原本統一的越南以北緯17度線為界劃分為北邊的越南民主共和國與南邊的越南國,確立了越南的南北分家。
當時陳伯會的父親已去世,母親則因為人親土親不願離開故土的傳統思維,堅決帶著姐姐與弟弟留在北越故鄉。就連空軍隊上的10名越南籍地勤人員當中,也有八人受到胡志明民族主義宣傳攻勢影響做出了留在北越加入越南人民空軍的決定,只有包括陳伯會在內的兩人跟隨保大皇帝遷往南越,這是一段屬於越南人的「大江大海」故事。
越南共和國空軍的A-1攻擊機曾炸射過南越總統吳廷琰。(作者提供)
從建軍之始就捲入政爭
南北越分裂後不久,越南國總理吳廷琰就在美國支持下發起公民投票推翻了保大皇帝領導下的君主立憲制,將越南國國號正名為越南共和國。以69架F8F戰機為主力的越南共和國空軍開始接受美國援助,先後接收了A-1及T-28攻擊機,戰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陳伯會也有機會被派往美國接受訓練,並在成為飛行員以後先後進入第2戰鬥機中隊擔任飛行員、第83特種航空大隊擔任分隊長、第74戰術聯隊作戰大隊長、第33戰術聯隊政戰司令以及越南航空主機師。他從頭到尾經歷了越南共和國空軍的興亡,能夠從最客觀的角度向我們分析何以南越空軍無法如同時代的中華民國空軍那樣發展出有形戰力。
首先他強調吳廷琰雖然是個大有為的領袖,以鐵腕手段統一了南越內部的不同宗教派系,可是軍隊內不喜歡他的卻大有人在。例如1962年駕駛A-1攻擊機空襲獨立宮的兩名飛行員阮文舉與范富國並非共產黨的同情者,而純粹只是反對吳廷琰的越南國民黨人。阮文舉在投完炸彈後逃亡柬埔寨,范富國卻因為座機被擊傷而落海被俘。
可試圖刺殺總統的范富國不只沒被判處死刑,還在吳廷琰兄弟1963年被刺殺後重獲自由,並得到阮高祺的重新啟用。顯見越南共和國空軍從建軍開始就被不同派系利用來做為政治鬥爭的工具,無法像中華民國空軍那樣從大陸時期就完成「軍隊國家化」的過程,只以日軍還有共軍等外敵為目標而不介入中華民國政府內部的派系之爭。
對於滿懷反共理想的陳伯會而言,駕駛戰機打擊越共永遠是最愉快的任務,而捲入南越內部軍人的派系之爭卻總是讓他深感遺憾。例如1964年阮慶將軍發動軍事政變,越南空軍司令阮高祺命令陳伯會駕駛A-1攻擊機飛往被叛軍佔領的新山一機場進行威力展示。陳伯會慶幸這場軍事政變最後是以和平收場,否則他炸彈投下去勢必會炸死許多被關在機場裡當人質的空軍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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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空軍塗裝的A-37攻擊機,屬於噴射攻擊機主力。(作者提供)
美國接手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戰爭
阮高祺與陳伯會一樣都是來自河內,但是在南越空軍裡發展的「北越同鄉」,他們長期遭受南越本土的勢力排擠,自然很容易形成一股新的派系。陳伯會又在阮慶發動的政變中猶豫但堅決的執行了威力展示任務,因而得到老鄉阮高祺的欣賞,得以在南越空軍裡步步高升。而他對越戰的看法基本上與阮高祺一樣,就是認為美國搶走了本來應該由南越扮演主角的戰爭。
對於來自北越的他們而言,哪怕不能「打回老家去光復全越南」,至少也該要藉由對北越本土發動空襲來遏止胡志明對南越的滲透。可是美國偏偏從防止戰爭擴大的角度出發,嚴格禁止南越空軍攻擊北緯17度以北的目標,畢竟南北越的分裂跟兩岸的分治不一樣,是經由日內瓦會議獲得國際承認的,因此任何南越對北越的進攻都可以被國際社會視為公然侵略。
這也是為什麼北越亦無法公然對南越發動戰爭,而是要在南越境內扶持代理人,即簡稱「越共」的南越民族解放陣線之原因。由於北越人民空軍不會越界進入南越作戰,所以美國在協助南越空軍的建設上也是以對地打擊以及空中運輸為主。越南共和國空軍的作戰機種從螺旋槳的A-1、T-28到噴射的A-37與F-5系列,都只能從事對地作戰任務。
既然是執行對地作戰任務,而且又不能飛到北越作戰,南越空軍當然無法如中華民國空軍那般產生如歐陽漪棻或者李叔元、傅純顯、錢奕強及宋宏焱那樣的米格英雄。所有針對北越的轟炸和護航任務都由美國空軍及海軍進行,這是何以越南空戰出現了那麼多美國和北越的王牌飛行員,卻沒有辦法出現一個南越空戰英雄的原因。
在這樣的情況下,南越空軍的士氣自然低落,難以如同中華民國空軍一樣有頑強的向心力。陳伯會認為美國大使館涉嫌介入了對南越前總統吳廷琰的刺殺行動,後來又派遣大軍介入越戰將本來該屬於越南共和國的戰爭搶走,導致南越軍隊失去了與北越競爭民族主義的話語權,所以他在回憶錄中以「美國人的戰爭」稱呼越戰,表示這場戰爭的結局已非由南越人的意志決定。
在美國基地開放中,漆上越南共和國空軍塗裝的A-1攻擊機模擬對地打擊任務。(作者提供)
唯一一次對北越的空襲行動
儘管如此,美國還是允許了南越空軍在1965年2月8日執行了一次難得的對北越空襲任務。陳伯會指出在美國的嚴格限制下,南越空軍不得飛越北緯19度線,換言之不能打擊到過於北邊的目標以免刺激蘇聯或者中共參戰。他們的打擊目標是緊鄰北緯17度線以北的廣平省查黎(Chap Le)地區,由越南空軍的24架A-1H負責轟炸。
時任第83特種航空大隊分隊長的陳伯會親自規劃了任務,除四架飛機來自大隊部外,剩下的A-1由第514戰鬥機中隊與第516戰鬥機中隊各派10架組成。此外美國空軍還會派出F-100超級軍刀機為南越空軍掩護,壓制北越人民軍的防空火力。此次任務由阮高祺御駕親征,大幅提高了南越飛行員低迷的士氣。
24架A-1H浩浩蕩蕩的由峴港機場起飛向北越方向飛去,阮高祺將軍坐在長機正後方親自督導空襲任務,陳伯會則駕駛A-1H在旁護駕。飛抵目標上空後,A-1H機群便冒著北越正規軍引進蘇聯的M1939-37mm高射砲攻擊之風險,由6,000呎高度展開俯衝攻擊。雖然在攻擊的過程中,有八到九架A-1H被打得全身都是彈孔,但是卻沒有一架被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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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會回憶最後有22架A-1平安飛回峴港,但仍有一架因升降舵被打壞而導致飛行員不得不跳傘逃生,還有另外一架迫降於峴港機場的跑道上。儘管有兩架飛機報銷,但陳伯會仍很驕傲的表示1965年2月8日的任務中沒有一位南越飛行員受傷或死亡,這次任務可以稱得上是越南共和國空軍成立以來最精彩的勝利。
隨後美國憂慮中共會如介入韓戰一般介入越戰,又下令禁止南越空軍飛往北方執行轟炸任務,陳伯會等人只能留在南越執行支援陸軍掃蕩越共的被動任務。到了後面他更被調到後方從事非作戰的政戰甚至於民航工作,就此離開了第一線任務,直到1975年西貢淪陷為止。他強調在這樣的情況下,南越飛行員無論有多優秀,話語權都已經被美國搶走,士氣自然無法提升。
1975年西貢淪陷之際,飛到美國航空母艦中途島號(USS Midway, CV-41)上的越南共和國空軍O-1觀測機。(作者提供)
認清胡志明以愛國之名奪權的真面目
儘管沒能挽救越南共和國淪亡的命運,逃亡美國並成為美國公民的陳伯會回憶起這場戰爭,仍認為胡志明是導致越南陷入分裂與內戰的罪人。他指出胡志明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越南獨立之父,因為越南的獨立其實早在日軍1945年3月9日發動「明號作戰」推翻維琪法國對越南的統治,扶持保大皇帝成立越南帝國時就已經順利完成。
胡志明不過是趁著日本戰敗,局勢動盪之際擊敗並且收編了日軍訓練下缺乏戰力的越南帝國軍,才能將自己打扮成所謂「越南獨立之父」的面貌。而且後來國軍代表盟軍接收北越,胡志明還以要把國軍驅逐出越南為由要求北越鄉親父老像「越盟」捐獻黃金,可是他在拿到黃金之後卻用來賄賂負責北越佔領任務的國軍第1方面軍司令盧漢,使共產黨能夠暗中發展壯大。
後來為了將越南國民黨和越南革命同盟會的靠山國軍趕走,胡志明還主動將法國勢力迎回北越,然後共產黨和法國的軍隊再聯手撲滅北越境內所有非共的民族主義力量。所以陳伯會認為如果胡志明一開始沒有引回法國,就不需要打後來的奠邊府戰役,沒有奠邊府戰役就不會造成越南後來的南北分裂,更不會有南越被北越併吞,導致200萬南越人必須投奔怒海的悲劇。
而且北越為了打敗法國,又重新將中共的勢力引進北越,導致越南人千年來都擺脫不了成為中國附庸國的悲劇。陳保會承認南越是美國的棋子,但是他也反駁當年的北越何嘗不也是蘇聯跟中共的棋子。南越淪亡以後,統一的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不僅以暴力對待遺留在南越的前南越軍政人員,將他們送往「再教育營」改造,而且還沒能保住在西沙群島及南沙群島的「固有領土」。
越南革新開放以後,陳伯會一如1987年開放探親後的台灣榮民前輩一樣回到越南兩次,帶著「三大件、 五小件」給自己在河內的親人,還給母親辦了場盛大的生日派對。但是對於越南的政局發展,他從來不抱有任何希望,且拒絕與越南政府和解。陳伯會強調越南政府不只堅持一黨專制,還以馬列思想破壞了精美的越南傳統文化,所以這個老家對他而言實在是「回不去」了。
在美國的南越遺民與大陸國軍後人相見歡。(作者提供)
重新認識美利堅合眾國這個國家
一如台灣許多的老榮民,陳伯會對美國干預越南戰事後又撒手不管,導致大量南越平民下場悽慘一事耿耿於懷,難以原諒季辛吉(Henry Kissinger)等現實政治人物。但是在來到美國,閱讀了大量戰爭相關紀錄後,他對當年美國不讓南越空軍飛到北緯19度以北執行任務一事多少有點釋懷,表示這樣的安排並非毫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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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調北越在遭受1965年遭受美越空襲後,開始從蘇聯引進包括薩姆飛彈在內的先進防空武器拱衛河內,再搭配越南人民空軍MiG-15與MiG-17戰鬥機的雷達也在蘇聯幫助下獲得大幅提升,以A-1還有A-37攻擊機為主力的南越空軍若貿然空襲北越,下場恐怕會極為悽慘。儘管多少抱怨美國不願意提升南越空軍戰力,但也承認光靠南越空軍自己應付不來對北越的大規模空襲任務。
陳伯會不喜歡美國的政治人物,無論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都無好感,但是他仍在回憶錄中感謝那些與南越軍隊並肩作戰的美國軍人,他反覆強調美軍在戰場上沒有輸給過北越,哪怕是輸一次都沒有。他指出美國的敗戰原因終究還是北越操縱的政治作戰和心理作戰成功,依靠煽動美國國內的反戰情緒導致南越最終被拋棄。
即便陳伯會與美國有那麼多的不愈快,卻也還是記得他們一家剛來到美國來的時候,馬上就有善心人士主動聯繫表示要收留他們一家人。他們一家能夠在華盛頓州與加州重新站立起來,也不缺乏來自美國社會各階層人士的鼎力相助。所以晚年回憶起美國這個國家,他仍認為美國給了全世界所有流亡人士一個重生的機會,對此相當感謝。
就如同多數移民美國的國軍抗戰老兵,他期許自己的後代能夠融入美國社會,並且以美國為自己永遠的國家。縱然亞裔在美國追求平等之路仍充滿挑戰,想要在主流社會發展仍十足艱辛,但終究還是有越南裔美國人梁春越當上了駐日美軍司令。反觀留在越南的前南越軍後人,仍被越南政府視為潛在的反動勢力,處處遭受提防監控,根本沒有抬頭的機會。
在美國的越南遺民,仍以越南共和國的國旗為榮!(作者提供)
與台灣的相似與相異之處
其實筆者在疫情前曾有機會以電子郵件跟陳伯會上校通信,他對台灣的情況非常瞭解,指出中華民國空軍在越戰時曾派飛行員駕駛C-123運輸機支援美國的特種作戰任務。擔任過政戰司令的他,也指出南越的政戰制度是由王生將軍所引進,因此他本人與中華民國的政戰軍官有過密切接觸,後來擔任越南航空飛行員的時候亦多次造訪台北。
越南共和國與中華民國一樣,都是遭遇共產主義革命後分裂分治的國家。儘管雙方在南海主權上有所爭議,但卻是堅強的反共盟友,多數在美國的南越遺民對蔣中正也非常推崇。不過南越遺民與美國的台灣移民乃至於長期支持中華民國的傳統僑社還是有一點非常不一樣,那就是他們永遠只認越南共和國的黃色三線旗為國旗。
而台灣僑社內部則有支持台獨與支持中華民國的分裂,傳統僑社也有是該繼續掛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還是改掛五星紅旗的爭議,與越南遺民比起來顯然少了許多的向心力。或許這與南越遺民真的遇到了亡國之痛,所以感觸更身有關。台灣畢竟還掌握在中華民國手中,加上大陸比越南更早擁抱資本主義市場,且兩岸政府也有過和平交流的時光,自然讓華人少了許多敵我意識。
不過南越遺民是否每個人都像陳保會一樣堅決反共,拒絕與越南當局來往?筆者認為其實也不盡然,事實上許多南越遺民,包括加入美軍的南越遺民也是希望經由交往與促變來改變越南,因而積極與越南當局交流。就算是陳保會本人,也匯了許多美元回越南投資建設故鄉。交流不代表就是投降,海外越南人自然也有一套與越南當局,甚至中共打交道的藝術。
當然類似於連戰這樣的人在南越遺民內也是存在的,例如陳保會當到南越總理的老長官阮高祺,確實也在去世前回到了越南進行訪問,並且對越南政府的革新開放讚譽有加。事後阮高祺遭到美國的越南人社群排擠,只能轉往馬來西亞渡過餘生。陳保會或許是要給自己的長官留面子,沒有在回憶錄裡提及這件曾經在越南僑社引起巨大風暴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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