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時通訊社媒平台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杜洛夫（Pavel Durov）24日在巴黎近郊被捕，巴黎檢察官辦公室指出，相關調查涉及12項犯行，涉及Telegram對於平台犯罪活動的管理問題。由於杜洛夫過去高舉言論自由，這位「俄版祖克柏」這次在巴黎被捕，加上Telegram對俄烏敘事的形塑，都讓這起事件備受關注。
Q：帕維爾·杜洛夫為何在法國被抓?
39歲的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帕維爾·杜洛夫（Pavel Durov）24日搭機抵達巴黎近郊的布爾歇機場時被捕。根據巴黎檢察官辦公室的聲明，這次逮捕涉及12項犯行的調查，主要涉及Telegram對於平台犯罪活動的管理，包括共謀散播兒少色情、共謀詐欺、販毒、洗錢等等。對杜洛夫的逮捕令是由Ofmin發布的，這是法國警方去年成立的一個機構，主要負責防止針對未成年人的暴力行為。
Ofmin秘書長貝尼格（Jean-Michel Bernigaud）在領英發文表示：「問題核心在於該平台（用戶將近10億）缺乏管理，在打擊兒童性犯罪方面尤其如此。」檢察官表示，對於杜洛夫的指控還包括「拒絕應政府要求交出相關資訊」。法官25日已將杜洛夫的拘留期限自24小時延長為96小時，檢方在這段期間若未能搜集足夠證據將其起訴，杜洛夫被拘留96小時後就會獲釋。
法國《世界報》指出，Telegram已成為在法國銷售毒品和招募毒販的主要平台，甚至與毒品相關的謀殺案件增加有關。歐盟透過《數位服務法》（Digital Services Act）對的網路平台的內容審核提出嚴格要求。根據《數位服務法》，擁有大量歐盟用戶的平台必須實施嚴格的內容審核系統、檢測和刪除非法內容，否則將面臨巨額罰款和其他處罰。
Q： 帕維爾·杜洛夫是誰？
帕維爾·杜洛夫出生於1984年，4歲時隨同家人從蘇聯移居義大利北部，蘇聯解體後，杜洛夫一家又回到聖彼得堡。杜洛夫和他的哥哥尼古拉（Nikolai Durov）幼時都展現出卓越的數學才能，並且用從義大利帶回的IBM電腦編寫程式。
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度洛夫（Pavel Durov）。（翻攝IG）
在聖彼得堡大學就讀期間，杜洛夫受到早期版本的Facebook啟發，2006年推出被稱為「俄羅斯版Facebook」的社交媒體VKontakte。VKontakte幾年內便成為俄羅斯最主要的社交媒體工具之一，引起克里姆林宮的注意。
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杜洛夫（Pavel Durov）。（翻攝IG）
根據法國官方資料，杜洛夫在2021年8月25日成為法國公民，他在2021年2月也獲得了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公民身份，他平日也住在這裡。杜洛夫以其反威權、反體制和對言論自由的追求而聞名。他擅長在網路上與政府機器對抗，堅信政府不應監督人們在網路上的言行。這種態度使Telegram成為俄羅斯、伊朗和其他威權統治國家的民眾所青睞的聊天應用程式。
Q： Telegram是什麼樣的平台？
Telegram是一個即時通訊和社交媒體平台，由帕維爾·杜洛夫和哥哥尼古拉·杜洛夫於2013年創立。該平台以其強大的加密功能和對用戶隱私的保護而聞名。Telegram提供端對端加密、秘密聊天等功能，是尋求安全通訊用戶的首選平台，與Facebook、 WhatsApp、Instagram、TikTok、微信都是當代廣受歡迎的通訊軟體。
Telegram是跨平台的即時通訊軟體，用戶端是自由及開放原始碼軟體。（美聯社）
擁有近10億全球用戶的Telegram在俄羅斯、烏克蘭和前蘇聯國家特別受歡迎，Telegram允許用戶創建最多20萬人的群組，並具有廣播功能，可以幫助個人和群組向更多受眾分享觀點。但Telegram的內容審核政策也一直存在爭議，該平台對隱私的重視使其成為反對人士的通訊首選，但也成為犯罪活動的溫床，甚至陰謀論、新納粹主義、戀童癖與恐怖主義的言論都在Telegram上流竄。
Telegram因傳播錯假資訊、暴力內容和非法活動而廣受批評，引起政府和監管機構的擔憂。Telegram在許多國家都遭到封鎖，包括最早封鎖的伊朗（2015年5月）和中國（2015年7月），至於巴林、巴西、俄羅斯、泰國、俄羅斯也都一度封鎖Telegram，其中俄羅斯曾於2018年封鎖、並於2020年解封。
Q： Telegram如何影響俄烏戰爭?
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Telegram從一個主要由俄羅斯知識分子使用的小眾通訊工具，迅速發展成為全球性的通訊平台。它使數百萬人能夠及時關注戰場動態，將前線士兵變成了戰況播報員，也為宣傳人員和異議者提供了一個發聲的平台，連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每天都在Telegram發表視訊演說，
Telegram（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根據俄羅斯獨立民調機構「列瓦達中心」（Levada Center）的數據，俄羅斯民眾使用Telegram進行通訊或獲取信息的比例，從俄烏戰爭前的38%增加到現在的50%。然而Telegram對暴力內容缺乏限制，使其成為展示駭人戰場畫面的主要管道。這不僅將21世紀戰爭的血腥面貌公諸於眾，也打破了由主流媒體壟斷的戰場敘事。
俄羅斯軍人經常使用Telegram交流軍事信息，這凸顯了軍事和商業技術在俄烏戰爭中的緊密交織。親俄軍事博主組成的分析論壇Rybar甚至認為，Telegram或許已成部隊指管的主要手段。
Q： 各界如何看待杜洛夫被捕?
杜洛夫被捕在網路社群引發強烈反響，許多人指責法國當局打壓言論自由。特斯拉和SpaceX創始人伊隆·馬斯克（Elon Musk）在X發布了#FreePavel的主題標籤，暗示法國試圖打壓Telegram。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被迫親自出面澄清，在X平台強調：「在帕維爾·杜洛夫被捕後，我在這裡讀到了關於法國的虛假資訊。這項逮捕行動是正在進行的司法調查的一部分，這絕不是一個政治決定，有決定權的是法官。」
2024年6月18日，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造訪布列塔尼的塞恩島，一位居民的墨鏡映出了他的身影。（美聯社）
俄羅斯駐法國大使館表示已請求領事探視杜洛夫，俄羅斯前總理德米特里·梅德韋傑夫（Dmitri A. Medvedev）也在Telegram上發文，諷刺地評論道：「杜洛夫想成為一名出色的『世界公民』、在沒有祖國的情況下過上好日子，但是他失算了。對我們共同的敵人來說，他仍然是不可預測而危險的俄羅斯人。」
俄羅斯國家杜馬副主席達萬科夫（Vladislav Davankov）25日凌晨呼籲俄羅斯外交部救救杜洛夫，Telegram公司則發表聲明表示，「聲稱平台或其所有者對平台濫用行為負責的說法是荒謬的」，他們的執行長「沒什麼可隱瞞的」，該公司的內容管理「符合行業標準，並在不斷改進」，並且遵守包括《數位服務法》在內的歐盟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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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政府發言人雖說「不知道杜洛夫具體為什麼遭到指控」但國家電視台播出的政治脫口秀直言：「所有對杜洛夫的指控都很荒唐，因為他的平台有犯罪行為指控他，相當於法國發生的犯罪就指控馬克宏。」俄羅斯的《獨立報》則擔憂杜洛夫被捕後，西方情報機構就可以獲取這款通信應用程式的密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