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雜種嗎?對,我就是雜種」盧安達母親的坦白,換來兒子的懂事與成長

許多婦女在盧安達內戰裡遭到強暴懷孕,其中許多孩子出生後就被送到孤兒院(AP)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中非盧安達由比利時託管,比利時政府選擇圖西族做為統治階級,人數較多的胡圖族卻受人宰割。這兩個種族的語言、體格和文化差別不大,主要是社會階級不同(圖西族是牛主、胡圖族是牧牛人),比利時的決定則進一步加深了兩族的分裂與衝突。不過比利時人在1962年離開時,卻將政權交給胡圖族,盧安達在同一年宣布獨立。

積怨已久的胡圖族(Hutu)掌權後開始屠殺圖西族(Tutsis),大量圖西族人流亡至鄰國,這些圖西族人組成「盧安達愛國陣線」(RPF),1990年開始對胡圖族政權發動攻擊,直到1993年雙方簽署和平協議。此外,盧安達政府始終未妥善處理民族對立的問題,不僅對圖西族實行種族歧視政策,國營媒體甚至把圖西族視為國家的敵人,引起圖西族的恐懼和仇恨。

21年過去,當初消逝的生命已喚不回。(美聯社)
23年過去,當初消逝的生命已喚不回。(美聯社)

1994年4月6日,1架載有當時盧安達胡圖族總統哈比亞利馬納(Juvenal Habyarimana)及蒲隆地總統恩塔里亞米拉(Cyprien Ntarymira)的飛機意外遭到擊毀,機上人員全數罹難。盧安達的胡圖族極端分子指控這場空難是RPF所為,並在全國廣播中喊出「砍倒高樹」的口號,「高樹」指的是從前比利時統治下的圖西族菁英,當時許多胡圖族紛紛拿起武器,砍殺鄰居、朋友、同事,甚至是妻子。這場大屠殺歷經100個晝夜,約有80萬人命喪黃泉,直到RPF與鄰國烏干達的軍隊在7月攻入盧安達首都吉佳利(Kigali),擊敗胡圖族政府。

盧安達1994年爆發種族滅絕行動,逾80萬人遭到殺害。(美聯社)
盧安達1994年爆發種族滅絕行動,逾80萬人遭到殺害。(美聯社)

大屠殺期間,約有25萬名圖西族婦女遭到強暴或淪為民兵組織的性奴,瘋狂濫交也散布了愛滋病病毒,至今許多盧安達婦女與她們的孩子都深受此病折磨。這些受到性侵的婦女共誕下2萬個嬰兒,成為這場悲劇活生生的證據,而當地人輕蔑地稱這些小孩是「凶手之子」,這些孩子通常過著貧困的生活,比起同儕,他們感染愛滋病與遭到家暴的機會更高,盧安達當局也沒擬定政策來幫助這些因強暴而生的孩子。

盧安達大屠殺將滿23年,「國際跨領域研究戰爭孩童聯盟」(International Network for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on Children Born of War)創辦人默希曼(Ingvill Mochmann)花了10年研究戰爭對孩童的影響,默希曼說:「許多孩子都過得相當不錯,有些孩子卻做不到,我們該探討的問題是,什麼造成了這種差異?」

美國《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走訪當地3個家庭,3位母親都在那場內戰遭到性侵,生下了孩子。她們走過同樣的時代悲劇,譜出3段不一樣的人生故事,或許她們血淚交織的往事、面對這些孩子的掙扎心情、這些孩子的真實心聲與處境可以為默希曼的問題解答。 (相關報導: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媽媽被性侵後生下的孩子」這位愛笑的盧安達女孩,花了10年才與母親和解 更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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