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鴻觀點：衛福部開放細胞治療的未來

中秋節友人送來一箱柚子，這種特定年節才出現的水果特別吸引人，趕快取出一個來。我一邊剝著柚子，一邊想到這小小柚子把自己包裝得多好啊！最外面的黃金柚子皮的防水防熱，隨便放在哪裡個把月可能都不會壞；柚子皮又厚又有彈性，從樹上直接落地，也不會把自己摔壞。剝柚子皮並不容易，必須先輕輕地沿著果體周緣划劃開一道道的刀痕，再用指尖把它錯開，這才看到包了一層完美的果肉。柚香已撲鼻而來，口水都要滴下了，還必須一瓣一瓣地小心將它撥開來，才看到柚子把它自己的果肉排列錯落有致，模樣甚為可愛，味道酸甜交集，口感幾乎完美，真是人間極品。

每吃一樣水果，我經常讚嘆造物者的神奇曼妙。香蕉、橘子、芒果、百香果、鳳梨……，祂除了讓不同的水果穿上獨特漂亮的衣裳，還讓他們發出不可替代的果香的。那果子的衣裳是那麼的合身，最好的裁縫師也不可能替人縫製這樣完美的衣服。特別使人生畏的是榴槤，想要一親它的芳澤，小心你的「鹹豬手」要被它劃傷呢！

我常想，如果上帝能把每一個水果都造得那麼完美，祂按自己的形象所造的「人」，還用得著祂的受造物「人」來說三道四，自己「修改」自己嗎？近來，所謂「精準治療」、「再生醫學」，已經使醫學和醫師跳出「修車工人」的框架，動手直接對上帝的「作品」進行改造。沒有經過「原廠」的同意，還搞不清楚「原廠」的設計標準及原理，飆車族就在自己的車庫裡進行「改裝」，不會出亂子嗎？

「再生醫療」的列車已經開進台灣了

衛福部9月正式開放細胞治療，發布「特定醫療技術檢查檢驗醫療儀器施行或使用管理辦法」修正條文（即「特管辦法」），開放6項細胞治療技術，適用對象包括自體免疫細胞治療，用於標準治療無效的癌症病人與實體癌末期病人；自體軟骨細胞移植用於膝關節軟骨缺損；自體脂肪幹細胞移植用於大面積燒傷及困難癒合傷口等。未來還要開放更多新療法，衛福部刻正推動「再生醫療製劑管理條例」立法，縮短再生醫療製劑上市的期程。雙法共同建構台灣「再生醫療」管理制度，生物製藥產業之發展已成當紅炸子雞。「再生醫療」目前應用於三大領域：1. 器官修復；2. 免疫細胞治療；3. 幹細胞療法。再生醫學已被視為繼藥物、手術後，可能衝擊21世紀傳統醫學的新一代醫學領域。除了可以從你我身上取得的成體幹細胞之外，也可將細胞返老還童成為胚胎早期幹細胞的「誘導萬能幹細胞」未來的應用潛力商機無限。再生醫學結合類器官培養、3D列印、生物支架材料與基因編輯技術後，「治療」遺傳性疾病和體外培養出移植用的組織或器官將不再是傳說神話。 （相關報導： 衛環召委》時力關鍵票投民進黨　林為洲怒嗆「裝肖維」：側翼當習慣了？ ｜ 更多文章 ）

甚麼是「健康」；甚麼是「生病」，新標準何在？

「再生醫學」真的可以作到《聖經》上說的：「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痲瘋的潔淨，聾子聽見……」甚至可以作到「死人得以復活」(馬太福音 11:5) 嗎？大家都知道，全世界的「健保」給付的項目都只針對治癒疾病或身體傷害。除非加保多付錢，它對例如預防藥物、姑息治療、運動醫學、整形外科、避孕藥器械、牙科美容等等是不買單的。近年來，「人類增強術」(Human Enhancement) 已成為醫學的「顯學」。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人們開始意識到未來的醫療，將會因為「再生醫療」改變傳統對人類「健康」和「疾病」固有的一些基本參數，也就是甚麼是「健康」？甚麼是「生病」，未來的標準和現在大家的認知將有不同的認定。經由「人類增強術」而延壽改變生命的人，今天有很多人還活著，所以現在大家不得不針對這樣的未來前景提出規範性措施。這些問題的答案不僅可以幫助我們變得更好當；技術超越想像力時做好準備，也幫助我們「決定要怎麼死去」做出的決定。。

在辦公室喝咖啡、化妝也都是「人類增強術」

「增強」通常與「治療」不是一回事的。「治療」旨在針對特定疾病或人體受傷，身體出問題的地方進行修護；「增強」則是一種對「基本健康」的人進行某種「干預措施」，旨在「改造」生物體，使其達到「醫學上認定」的正常狀態及健康狀態。但是，治療和強化之間的區別是有問題的，有幾個原因。首先，我們可能會注意到，治療增強二分法並未映射到標準當代醫學與醫學之間的任何相應二分法，並且可以在將來付諸實踐。

事實上，在醫學倫理還沒深究之前，我們早已經自我「人類增強」，在醫療框架之外進行許多「增強干預措施」。比如，在辦公室喝咖啡來提高績效；使用化妝和修飾增強外觀；運動、冥想、魚油和精油被用來改變心情。還有一些目前尚不清楚如何進行分類的「增強」干預措施。比如，接種疫苗可以被視為增強免疫系統，或者，作為預防性治療干預。同樣，防止衰老的各類保健食品可以被認為是為健康壽命的提高或預防性治療干預措施，也可以降低患病和殘疾的風險等等。不過，新興醫學的手段可不是喝咖啡、吃魚油、噴香精，它要「侵入」人體改變遺傳基因，把豬瓣膜放到人的心臟等，是想和上帝分庭抗禮的。

「增強」陷入技術概念，它會不會是一件蠢事

如何定義正常健康狀態其實並不容易。你只要去看病，本來沒甚麼「病」的人，醫生都可能從「數字」上給你瞧出病來。醫學上界定「異常」是指低於總體平均值的兩個標準差2σ，但這似乎缺乏任何基本醫學或規範性的任意觀點意義。一個人可能患有可識別的神經系統疾病，可減輕他的病情認知能力降低一個標準偏差，但如果他開始時比平均值高2σ。一種治療性的干預使他得以治癒「疾病」可能導致他的身體能力飛漲至平均水平之上，正常的健康狀態比平均水平高2σ，但對大多數人來說，他的健康狀態還是可能要低得多，那麼這項干預有意義嗎？理論上一個增強的人甚至可能比沒有增強能力的亞正常人的能力低認知功能；就算「人類增強術」可以「將一個天才的人變成另一個天才」。在這樣的情況下，很難看出道德上的意義是什麼。 （相關報導： 衛環召委》時力關鍵票投民進黨　林為洲怒嗆「裝肖維」：側翼當習慣了？ ｜ 更多文章 ）

將干預分類為治療性或增強性，在很多情況下不清楚是否存在複雜的因素集於這一事實，用來確定一個人的病理性的疾病，基本沒甚麼道理。其中有基因性的因素嗎？還是屬於與智力負相關的20％的人口病理呢？擁有大量此類基因，可能會使一個人在認知上受損甚至遲鈍嗎？但不一定通過任何明顯的病理處理。「疾病」或「異常」的概念可以說不是描述特徵一直有用的方法。此外，一個人的生理能力不僅在普遍人口內部，而且在個人身體內部不斷地改變一個人的壽命。當我們青壯時，我們的身心能力增加；隨著年齡的增長，它們會下降。如果一項干預措施使80歲的老人能夠具有二十多歲的身體耐力，視敏度和反應時間，這就構成治療或增強作用嗎？替代方案似乎是合理的，這種「增強」的概念可能不被採納，因為我們搞不清楚身體耐力的增強，會不會造成老人各器官及精神不堪負荷，反而幫了倒忙。任何明確或有用的方法，必須具有科學意義，但我們真的要把一個老人變成小伙子嗎？他會不會變成一個「妖怪」？今天，我們必須確定，「增強」不是一般性地陷入技術概念；增強功能必須提高到特殊的道德問題，也就是我們還面臨著挑戰，去說明為什麼我們要以特殊的方式去做這樣「增強」的事；它會不會是一件蠢事。

人造器官的修復和移植很快就要登場

根據市場研究預估，全球再生醫學市場規模可望在2021年成長至537億美元，年複合成長率高達23.3%，隨著醫學技術的進步，「再生醫學」在臨床上可以「治療」的疾病越來越多元，不只政府及各大企業開始重點關注，民眾也應該了解再生醫學應用及未來趨勢，才能為自己爭取權益。衛福部表示，依現行規定，細胞治療須依醫療法規定進行人體試驗，為使細胞治療技術可早日應用於有需要之國人，將國外已施行、風險性低，或已經於國內實施人體試驗累積達一定個案數，安全性可確定、成效可預期之細胞治療項目，開放使用於符合適應症之臨床治療個案，並訂定相關規定，以確保施行品質、保障病人權益。看來，這些「擁抱」再生醫學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為了救人，誰會反對呢？

不過，「人類增強」的「技術」可以想像地，必定跑得比「人類增強」的「倫理」還要快得多，技術可以賣錢；倫理只會擋人財路。醫學絕對不可能滿足於只拿上帝一開始就給我們的「原廠零件」來修修弄弄，因為大家都想長壽，因此當這些「原廠零件」供不應求的時候，有人就會想到去弄「副廠」的、「復刻」的零件來充數，並且告訴你，「副廠」的品質也不壞，那就是人造器官的修復和移植。

多活或少活幾年，關鍵在於我們終究會「衰老」

「再生醫學」再發達，細胞治療、基因治療再進步，人造器官再高明，真的可以使人活到自己滿意的年歲，並且健康地活著嗎？不然。

可以預見地，如果不受控制，包括「人類增強」技術，那麼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出現細胞受損的情況積累到一定程度，病理和死亡將不可避免。預防和治癒特定疾病只會對人群的預期壽命產生「有限的」影響。再好的延壽技術，如果醫學治癒所有的心臟疾病，美國的預期壽命只會增加大約7年；癌症只多活3年，因為老年人越來越容易受到廣泛的疾病。如果今天不是心臟病，明天不是癌症，那麼他第二天會中風或肺炎而死。老化過程本身最終的原因在工業化國家，以及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大多數死亡最直接的死亡原因可能是心力衰竭；癌症或其他一些特定原因病理學只是衰老最終的原因，它使我們逐漸變得更加脆弱的。換句話說，多活或少活幾年，關鍵不在我們多作了甚麼「人類增強術」而是在於我們終究會「衰老」。

因此，我們幾乎可以預見地，即使「精準醫療」、「再生醫學」再如何進步，其目的說穿了不過是為人類延壽。受限於技術，這些企圖要修改上帝「原廠出品」的作品的一切動作，這些「副廠」的零件和技術，也許可以讓「車子」重新發動，但跑起來總是怪怪的，卡卡的，有說不出的難過。最無可奈何地，車子原廠出車時，上帝給你的基本「保固期」，也就是我們的「平均壽命」有80年，副廠也有保固期。但只給三、五年，甚至只給一年，因此，你因不同的原因(天年已到，或不正常使用壞了機器)，只要換了副廠零件或技術，三、五年之後，車子還是要「報廢」的。 （相關報導： 衛環召委》時力關鍵票投民進黨　林為洲怒嗆「裝肖維」：側翼當習慣了？ ｜ 更多文章 ）

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 人的尊嚴

「再生醫學」再有神奇妙化之功，大家瞎忙一場，只是多活幾年，還是得「報廢」。那麼，我們最低限地要守的一道防線是甚麼呢？或許就是人的尊嚴。

人的尊嚴是一種「無條件的，無與倫比的價值」，因此，有尊嚴的人「具有獨特的價值，值得尊重」。人的尊嚴建立在具有某些道德上有價值的認知和情感能力的基礎上，並且由於這些能力很有價值，因此具有人格尊嚴的個人本身就是有價值的。與人的智力及能力不相同，人的尊嚴不是生而具有的，它的養成、維持，通常包括以下內容：推理、自主選擇、複雜的溝通、參與社會關係及同情等。擁有這種尊嚴紮根能力的人，才具有人的尊嚴。人既然不免一死，為什麼生老病死，非得一一跨過，原來「老與病」兩個人生節目是上帝特別安排，要我們創建「人的尊嚴」的成績單，不然，祂老人家到了「最後審判」時，根據甚麼打分數呢？

人的尊嚴具有什麼樣的道德含義？我們不妨觀察一旦人沒有了人的尊嚴，會是一個如何的景況？因為失去人的尊嚴，比起守住人的尊嚴要更接近我們的真實生活。今天，我們白白地從上帝得來的恩典，明天我們立刻就忘了一乾二淨，自私、貪婪、說謊，打擊加害敵人從不手軟，因為人的尊嚴的守持和遺落，其邊界是很模糊的。儘管譴責各種各樣的邪惡和可憎的做法時通常會引用人的尊嚴，但眾所周知，人尊嚴的支持者在人的尊嚴所產生的一般原則以及這些原則如何抵制有關活動方面都含糊不清。模糊的部分原因在於，人的尊嚴的支持者經常使用某種的語言，即暗示人的尊嚴本身不見得是對的，例如：「法律破壞人的尊嚴」，「人的複製貶低人的尊嚴」等，但是如果我們相反地，只將這種語言理解為是一種簡略的語言，用於表示具有人格尊嚴的人受到了冤屈，並且以與該人的尊嚴紮根能力相關的方式坦然接受冤屈，也就是寧願吃虧，並且不為自己「申冤」，那麼以下道德含義似乎就是合理的。如果具有人格尊嚴的人由於擁有道德上有價值的人格尊嚴能力而具有獨特的價值並值得尊重，那麼就應該推定不干擾他的人格尊嚴能力的發展、維持或行使。更重要的是，甚至有積極的責任來支持他人的尊嚴紮根能力的發展、維護和行使。支持人格尊嚴的人必須了解，擁有人格尊嚴的能力的人具有一種道德價值，不應該受到功利主義或更廣泛的結果主義取捨的影響。因此，申冤不必在我，努力做對的事，其他的各人自己去向上帝交帳。 （相關報導： 衛環召委》時力關鍵票投民進黨　林為洲怒嗆「裝肖維」：側翼當習慣了？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自由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