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普京神秘的面紗,要從傷痕累累的列寧格勒(Leningrad)開始說起,而這是他的出生地。
2021年至2022年間,俄羅斯不斷向烏克蘭邊境增兵,雙方劍拔弩張,最終俄方在2022年2月24日以「特別軍事行動」的名義全面入侵烏克蘭,令衝突升級成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歐洲最大規模的戰爭。普京將此戰喻為俄羅斯帝國羅曼諾夫王朝沙皇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在18世紀與瑞典的戰爭時,征服波羅的海沿岸,並建立聖彼得堡一事:「他沒有奪取什麼,只是拿回來而已。」
不論是前納粹黨領袖希特勒(Adolf Hitler),還是前義大利總理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許多獨裁者在童年時期,皆遭遇過影響他們一輩子的深刻體驗。發動烏克蘭戰爭、造成無數平民傷亡的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也不例外,童年時讓其產生刻骨銘心大道理的,是一隻老鼠。
卑微的出身
1952年10月7日,普京出生於蘇聯列寧格勒(現聖彼得堡)的第六婦產科醫院。他的自傳《第一人稱:無比真誠的總統自畫像》(First Person: An Astonishingly Frank Self-Portrait by Russia's President Vladimir Putin,在普京的總統競選團隊支持下於2000年出版)描述了其卑微的出身。
當時的列寧格勒,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被圍困了872天,這872天的圍城戰,德軍等敵軍破壞了許多公共設施、食水供應及能源,導致該地區空前的大飢荒,而這場軍事行動至少超過千萬軍民傷亡,光是蘇聯軍隊就逾300萬名的士兵傷亡(未計撤退)、超過140萬的平民及士兵撤離,其中很多在撤離時,死於飢荒及轟炸。
2023年1月,俄羅斯總統普京出席對二戰期間納粹對列寧格勒(今聖彼得堡)包圍戰的紀念活動,並對陣亡與罹難者獻花。(美聯社)
普京在戰後出生,躲過了這場大浩劫,儘管他的童年並不快樂。
根據該自傳所述,普京幼年生活在社團裡的公寓,不斷精進自己,並期許擁有像蘇聯電影中的官員們一樣的智慧。普京的母親普京娜則是一名工廠女工;而他的父親斯皮里多諾維奇則在蘇聯的海軍服役,不過在二戰時被分配到「內務人民委員部」(NKVD,蘇聯在史達林時代的主要政治警察機構) 旗下的一個爆破營,專門從事在德軍後方進行破壞。
2022年3月19日,希臘的反戰示威民眾高舉「阻止普京」的標語,上頭是希特勒造型的普京肖像。(美聯社)
鮮少人知的是,普京本來還有兩個哥哥,但一個在出生幾個月後就夭折;另一個在圍城戰時死於白喉(Diphtheria,名傳染病);普京的祖父斯皮里東曾為列寧(Vladimir Lenin)與史達林(Iosif Stalin)擔任私人廚師。戰爭結束後,普京一家三口住在一棟環境極為險惡的社團公寓裡,且還是跟另外兩個家庭合住。普京的小學老師狄米翠耶芙娜(Vera Dmitrievna Gurevich)回憶,「他們家沒有熱水、沒有浴缸,廁所更是十分恐怖;再加上天氣很冷,實在太可怕了。」
烏克蘭戰爭讓俄羅斯總統普京成為希特勒化身:普特勒(Putler)。(美聯社)
「如果戰鬥不可避免,你必須先揮出第一拳」
根據《沒有面孔的男人:弗拉基米爾 • 普京不可思議的崛起》(The Man Without A Face: The Unlikely Rise Of Vladimir Putin)一書作者葛森(Masha Gessen)記述,由於父母忙著在工廠裡工作,普京小時候很皮,變成放羊的孩子,從小就在街頭廝混,不過因為個子較瘦小(官方說法長大後其身高僅170公分),所以經常遭到別的孩子霸凌。
此時的普京深覺自己必須堅強起來,於是他開始學習一種叫「搡搏」(Sambo)的俄羅斯防身術,之後轉而學習柔道,成為一名柔道狂。
2015年,普京曾接受媒體專訪時,回憶他的童年往事,他說,50年前,在列寧格勒街頭的經驗,讓我體悟了一條規則,「如果戰鬥不可避免,你必須先揮出第一拳」而這番話,也讓外界聯想到他揮軍侵烏的戰爭思維。此外,在自傳裡,普京表示,自己人生中第一場具有深遠意義的戰鬥,對手是一隻老鼠,他提及,童年時所住的老舊公寓,經常有老鼠出沒。
2022年烏克蘭戰爭,俄羅斯三大戰犯,左起:參謀總長格拉西莫夫、總統普京、國防部長紹伊古。(美聯社)
「公寓的入口經常有一大堆老鼠出沒,我和朋友常常拿棍子追趕牠們;某次我在走廊發現一隻體型龐大的老鼠,我拼命追牠,最後把牠逼到了一個牆角,無處可逃的牠,卻突然轉身撲向我。」普京說,當時的他感到恐懼,「於是變成老鼠在追我。」
所幸的是,我馬上衝進屋裡,把那隻老鼠擋在門外;從此之後,我深刻了解到所謂『被逼到牆角』(Cornered)這個詞的含義。」
正式成為獨裁者
1975年,普亭畢業於列寧格勒大學(現聖彼得堡國立大學)的國際法學系,並有資格攻讀副博士學位,但他沒有申請繼續深造。之後他加入了蘇聯國家安全會議(簡稱「КГБ」,KGB),並在列寧格勒區工作。
在列寧格勒區的這段期間,他認識了自己在當總統後的國防部長的伊萬諾夫(Серге́й Бори́сович Ивано́в)。
普亭在大學時期加入了蘇聯共產黨,且至今沒有正式宣布退黨。1976年,普亭完成了KGB的訓練,1978年便進入列寧格勒情報機關機要部門,並持續工作至1983年,隨後在莫斯科的KGB學校「安德羅波夫學院」(間諜學院)學習一年。而普京的昔日友人、俄羅斯投資家普加喬夫(SergeyPugachyov)在英國廣播公司(BBC)的紀錄片中回憶當時。他說,沒人想過普京會竄起、普京原本也根本不可能竄起,「普京是前KGB非常低階的幹員,像他那樣的人,被蘇聯丟在街頭的有好幾千個。」、「普京沒有任何野心,對事業沒野心、對政治沒野心,他會進入市長辦公室,完全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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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蘇聯垮台,聖彼得堡市長索布恰克(Анатолий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обчак)需要有人來執行事務,而普京完全符合這個角色,於是他成了當時的一號人物,扶搖直上,當起索布恰克的左右手;1996年,索布恰克連任失敗,丟了工作的普京帶著妻小移居莫斯科。當時的俄羅斯搖搖欲墜,克里姆林宮深知得有個救星出來展現強力領導,時任總統葉爾欽(Бори́с Никола́евич Е́льцин)年事已高又愛飲酒,相較之下,普京沒有被舊體制腐化,且是莫斯科的新面孔。
葉爾欽的女婿尤馬謝夫(Valentin Yumashev)透露:「當時葉爾欽要從身邊人之中,找個推得出檯面、順利的話還可以當選的人。」、「普京是個謹慎的人,沒被要求,不會講話,但如果輪到他,非講不可了,他就會發言。」
1998年,普京獲拔擢為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局長,隔年,獲葉爾欽任命為總理;1999年年底,葉爾欽宣布辭職,由普京接棒。
普亭從政大事年表
1.1991年6月28日:普亭成為聖彼得堡市市長辦公室外事委員會主任,主管對外交流事務、吸引外資和登記商業企業,任內得到同僚的高度肯定。
2.1994年3月:普亭被任命為聖彼得堡政府第一副市長兼外事委員會主任,成為索布恰克市長的左右手。
3.1997年3月26日:普亭被葉爾欽(Бори́с Никола́евич Е́льцин,前俄羅斯聯邦總統)任命為俄羅斯總統辦公廳副主任(至1998年5月)兼資產管理局局長(至1998年6月)。
4.1998年7月25日:普亭被提升為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局長,主管俄羅斯的情報工作,並再次回到原KGB系統。
5.1999年8月9日:普亭被委任為三位俄羅斯副總理之一。
6.1999年12月31日:葉爾欽突宣布辭職,普亭根據《俄羅斯聯邦憲法》規定出任代總統。
7.2000年10月:普亭通過俄羅斯國歌修改法案,將國歌曲調修改為1991年前蘇聯國歌的曲調,但配上了不同歌詞。
8.2004年3月14日:普亭成功連任總統。
1991年12月,蘇聯共產帝國解體崩潰,關鍵人物葉爾欽(左)。(美聯社)
由於俄羅斯的憲法對總統任期的限制,普亭無法參與2008年的總統大選。但在2007年時,普亭在接受八大工業國集團的記者採訪時表示,「5至7年的總統任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這被外界解讀成,普亭在暗示自己可能會通過修改憲法來延長總統的任期。不過,俄羅斯的憲法並沒有限制一人當選總統的次數。因此,普亭可能會在2012年繼續角逐總統位置;普亭亦可在大選前宣布辭職,然後參與競選。當時甚至有部分媒體認為,普亭可能會指定接班人後離開,並繼續操縱俄羅斯的政治局勢。
2007年2月1日,普亭公開否認此一可能,「我不會指定繼承人,俄羅斯聯邦的總統將會通過大選公正生成。」2007年12月,統一俄羅斯黨等黨派推舉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為下任俄羅斯總統,普亭表示同意。
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右)與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美聯社)
普亭從政大事年表
9.2008年5月8日至2012年5月7日:俄羅斯聯邦總理。
10.2012年3月5日: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主席丘羅夫宣布,普亭在首輪投票中獲得63.75%的選票,直接勝出,當選總統,這是其第三任總統生涯。
11.普丁參加2018年的俄羅斯總統選舉,並以76.67%的支持率在選舉勝出,獲得連任,任期六年,他將會執政至2024年5月7日。
12.2021年4月5日:普亭簽署了一項憲法修正案,允許自己再參加兩屆的總統競選,有可能將總統任期延長至2036年,並將既有的總統當選次數從0重新計算,也就是說普亭可在2036年才離任。
2022年4月24日,東正教復活節,發動烏克蘭戰爭、犯下戰爭罪行的俄羅斯獨裁者普京。(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