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新加坡正步入M型社會嗎?

圖為新加坡樟宜機場。(圖片取自樟宜機場INSTAGRAM)

日本著名管理學家,被譽為「策略先生」的大前研一2006年在其著作《M型社會:中產階級消失的危機與商機》提出了M型社會(M-shaped Society)的概念。

M型社會是以中產階級為社會主流的日本社會為研究背景,闡述了1990年代日本經濟進入衰退週期後,社會脫離了中產階級時代,呈現了收入兩極化的現象,轉變為富裕與貧窮兩個極端。在勞動人口中,收入階層的分佈,往低階層和上階層賞析兩極移動,邁向左右兩端高峰、中間低谷的「M型社會」。

該概念在21世紀初亦被形容臺灣與香港等地的社會現況,而如果說一個國家或社會的發展是線性模式,即便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日本也無可倖免,那麼作為彈丸小國的新加坡是否離 M型社會越來越近?

新加坡有超過一半的人未屬於中等收入群體

根據新加坡統計局2019年2月發佈的《2018年住戶收入主要趨勢》報告顯示,新加坡居民(含公民和永久居民)的每月工作總收入中位數(Median Gross Monthly Income from Work)為4437元(指新元,約9萬8945新臺幣),比2017年的4232元多了205新元。不過,在全新加坡擁有工作收入的大約215萬4900人當中,有超過一半(56.2%)的人月入未達4000元,未屬於中等收入群體。

與此同時,在215萬4900人當中,有16萬4100人的月入超過1萬2000元, 暨每100個新加坡人當中,有7人屬於「超高收入者」。若以年收入分配公平程度的指標基尼係數(Gini Coefficient)來判斷新加坡的貧富差距,新加坡2018年的基尼係數為0.458,屬於10年來最低的基尼係數,與2017年的0.459相比差距不大。

不過,值得注意得是,公佈的報告顯示45歲則是月入的分水嶺,踏入45歲後,每月工作收入將隨著年齡增加而遞減;這意味著未屬於中等收入群體在步入45歲後,或再無機會中晉升至等或高等收入群體中,而是逐步把他們推向低等收入群體。類似的情況與日本相同。

再者,以新加坡男女越來越遲婚——男性首次結婚的年齡中位數為30.2歲,女性首次結婚的年齡中位數為28.5歲來看,他們45歲在面臨薪水逐年減少的情況下,子女的教育費以及照顧父母的重擔勢必進一步將他們推向低等收入群體。這也引申出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為什麼45歲會是月入的分水嶺,換個說法就是,新加坡經濟結構是否出現了問題?

新加坡近年出現大量自由工作者及自雇人士

除了《2018年住戶收入主要趨勢》報告,2019年公佈的兩組資料也似乎能為新加坡正朝向M型社會提供一個有利的佐證。 據新加坡交通部公佈的資料,截至2019年2月,新加坡有約4萬1000名私人計程車司機執照持有者,以及約9萬9900名持執照的德士司機,其中,有超過四成私召車司機年齡在40歲以下,30歲以下的超過6500人。此外,新加坡目前約有20000名從事送餐的服務。 (相關報導: 「我從很年輕就知道自己有老靈魂……」新加坡導演陳哲藝攜《熱帶雨》回歸金馬 細膩刻劃華人社會的女性情慾與困境 更多文章

新北市長侯友宜參觀新加坡城市展覽館。(圖/新北市新聞局提供)
圖為新北市長侯友宜參觀新加坡城市展覽館。(圖/新北市新聞局提供)

必須澄清一點的是,從事送餐的服務或者成為計程車司機或德士司機並非不高尚的職業,他們和一般上班族一樣辛勤工作。然而,這類的工作大多屬於自雇人士或自由工作者,薪水不穩定及福利方面不及一般的上班族,長遠下去不僅擴大與一般的上班族之間的薪資差距,更無望趕上「超高收入者」。選擇從事送餐的服務或者成為計程車司機或德士司機或許是迫不得已的選擇,而非自願,畢竟「有頭髮既,邊個願意做癩痢」(粵語,比喻:迫不得已的選擇)。這也進一步顯示新加坡社會中埋著成為M型社會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