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虹觀點:被八路軍救助,串聯兩岸抗戰史的老飛虎

年輕時代的克勞佛中尉與他外號「小叛軍」(Little Rebel)的P-51D野馬機在西安合影。(Paul Crawford via Dan Jackson,作者許劍虹提供)

飛虎隊(Flying Tigers)2021年成軍80周年,2022年又是農曆虎年,首先在此向各位讀者拜個晚年,祝大家虎虎生風,虎年行大運。在參觀完本寧堡的國家步兵博物館之後,我們順利來到亞特蘭大,住進筆者好友Robert Anderson的家中。Robert Anderson是筆者2003年在網路上認識的好友,曾經到大陸雲南遊學,又在日本長期任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國「亞洲通」。

我們因為對「飛虎隊」的共同愛好而結交,到今天這段友誼也維持了快20年之久,他還在2003年夏季造訪過台灣,瞭解中華民國版本的對日抗戰史。後來每次我到東岸去玩,都住在他的家裡,跟他的母親還有弟弟都成為了好朋友。2007年筆者畢業返台以前,我們倆人還開了10個小時的車到南北戰爭的蓋茨堡古戰場玩了一天,也是透過他讓我學會了不少美國的歷史。

當然筆者在亞特蘭大的好朋友很多,另外一位每次造訪東岸都必會拜訪的是喬無遏將軍的公子,現任美東南區空軍大鵬聯誼會的會長喬為智。喬無遏將軍畢業於空軍軍官學校第10期,抗戰末期被分發到第14航空軍麾下的中美空軍混合團第5大隊第29中隊服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老飛虎」。喬無遏將軍後來出任第14航空軍協會副會長,專門負責美東南地區的二戰退伍軍人聯誼活動。

他是筆者的乾爺爺,每次到亞特蘭大都會請我吃Ted’s Montana Grill的招牌美食野牛排,是一位相當慈祥和藹的老人。最重要的是,喬無遏將軍一生堅定捍衛自由中國,即便是前往大陸訪問都強調自己是中華民國空軍的飛行員。喬無遏將軍在2013年去世後,他的精神便由喬為智傳承下來,延續中華民國與美國自二戰以來的傳統友誼。

也因為長期與美國的退伍軍人還有紀念空軍等單位聯繫,喬為智也認識許多定居在亞特蘭大的二戰美軍老兵。其中一位名叫克勞佛(Paul M. Crawford)的美國陸軍中尉飛行官,就是喬無遏之外另外一位在亞特蘭大有名的「飛虎」老兵。克勞佛與喬無遏將軍一樣,都有在敵後跳傘的經驗,但他卻有一個經驗是後者所沒有的,那就是被共軍所營救。

20220224-Robert Anderson(圖左)是筆者20年的好朋友,我們因為對「飛虎」的共同興趣而相識(作者許劍虹攝影)
Robert Anderson(圖左)是筆者20年的好朋友,我們因為對「飛虎」的共同興趣而相識(作者許劍虹攝影)
20220224-吳尚融(左起)、喬為智大哥與筆者在喬為智大哥的辦公室合影,背景都是喬無遏將軍的紀念物。(作者許劍虹攝影)
吳尚融(左起)、喬為智大哥與筆者在喬為智大哥的辦公室合影,背景都是喬無遏將軍的紀念物。(作者許劍虹攝影)

獲8路軍救助的飛行員

克勞佛中尉生於1924年,是喬治亞州的阿梅里克斯(Americus)人,他在1944年於阿拉巴馬州的內皮爾基地(Napier Field)完成飛行訓練,然後派來中國分發到第311戰鬥機大隊第529中隊。他在1945年7月14日駕駛P-51D野馬式戰鬥機掃射日軍在華北的鐵路線,卻不幸於1945年掃射山西省介休的日軍目標時被擊落。

當天被擊落的兩位飛行員中,一位名叫希爾(Tom Hill)的中尉在野馬式撞入地面時當場死亡,後來他的屍體為日軍俘獲,首級被砍掉後掛到城牆上示眾。克勞佛雖然成功跳傘,卻迎面與六名士兵迎面碰上,起初他以為自己遭遇到了日軍,手槍都拿出來準備戰鬥。不過後來他想到自己如果開槍打死眼前的士兵,下場一定是被其他五人打成馬蜂窩。 (相關報導: 許劍虹專欄:尼克森登陸50周年─改變兩岸關係的轉捩點 更多文章

於是克勞佛決定豁出去了,直接將手槍上繳給眼前的士兵,並且立即把右手舉高,伸出拇指和食指,然後將其他手指收到手掌裡比出一個「槍」的手勢,然後高喊兩聲「頂好」(Ding Hao)。高喊「頂好」是為了告訴眼前的中國士兵他是美國盟友,可是一般情況下美國人遇到國軍都是直接比出大拇指,為什麼見到眼前的中國士兵要比出一個「槍」的手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