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的連任大秀！中共二十大開幕，多少「習家軍」晉升常委成焦點

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16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開幕，由2296位黨代表共同參與，選出新一屆的中共中央委員會與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成員、確定未來五年中共的施政方針。不過中共真正的權力核心—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會—並非在二十大揭曉，而是要等到二十大閉幕後舉行「中共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二十屆一中全會），才會由新一屆中央委員會（約200人）推選出中央政治局委員（通常為25名）、再由中央政治局決定常務委員（包含總書記在內目前為7名），習近平的連任大秀至此才算全部完成。

中共黨章規定全國代表大會共有「聽取和審查中央委員會報告」、「審査中央紀律檢査委員會的報告」、「討論並決定黨的重大問題」、「修改黨的章程」、「選舉中央委員會」、「選舉中央紀律檢査委員會」六項職權，但外界咸認作為中共最高領導機關的全國代表大會，對上述事項只是形式上走個過場。雖然二十大今天（16日）才正式起跑，所有工作與選舉流程還有待進行，但從習近平綿密的權力佈局、2018年修憲廢除國家主席任期制、以及全國代表大會的橡皮圖章性質來看，國際媒體咸認中共最重要的人事與權力佈局——習近平連任——早已沒有懸念。

那麼二十大還有什麼其他看點呢？

誰會攀上中共權力之巔？

《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指出，其實二十大的權鬥早就展開。畢竟5年前的十九大並未安排下一代領導人，習近平又在2018年藉著修憲廣開「終身統治」之門、同時藉著政治清洗消滅政敵。在他「萬能主席」的光環下，中共第二號人物、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也在相當程度上遭到架空，建黨百年的中共在毛澤東時代曾被廣為詬病的「終身任期制」，顯然要在習近平身上復辟—雖然沒人能確定習近平到底會連任到何時，不過顯然阻擋他終身掌權的制度已被拆光——要不要下台只能是他自己的決定。

1921年在上海舉行中共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時，中國共產黨還只是一場前途難料的革命運動；但2022年的二十大召開時，中共已是擁有9671萬名黨員的超級政黨，其所領導的中國政府則被美國列為頭號戰略競爭對手、也是全球秩序的最大挑戰。中共從1977年開始，將全國代表大會律定為每5年舉行一次，中共高層的任期制與集體領導制，也被視為在後毛澤東時代試圖建立新的政治秩序。不過習近平的崛起與抓權，讓這種領導班子換屆的有序做法不再，中共似乎重回毛澤東的強人領導格局，因此《外交政策》也認為二十大的看點在於「習近平的左右手會是誰，他們是否擁有自行推動議程的實權」。 （相關報導： 決定中國方向的世界觀》陸克文解析習近平最深層意識型態：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克思民族主義 ｜ 更多文章 ）

具體來說，就是誰會進入中共的權力核心，成為中央政治局的常務委員（也就是「入常」）。對於習近平是否會調整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的規模，直到二十大召開前專家們仍莫衷一是。不過相對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將常委人數從7人再次減少，這可能意味著習近平的權力更為強大，因此不需要拿這麼多常委的職務來換取黨內山頭的忠誠；如果他將常委人數從7人往上增加，則可能意味著他的權力不如預期中穩固。包括「七上八下」（換屆時滿68歲的政治局委員必須卸任，67歲以下者才可留任）的規則是否能夠維持，也會影響習近平是否會讓更多「習家軍」（又有「之江新軍」之稱，包括蔡奇、李強、陳敏爾、丁薛祥）佔據更多常委大位。

李克強的繼任者是誰？

與之相關的二十大人事任命重點，則是習近平會讓誰擔任新的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與習近平過去10年的貌合神離，讓原先認為的「習李體制」從未成形。在習近平準備顛覆規則尋求第三個任期的同時，李克強也被認為無望繼續領導國務院，《外交政策》點名在上海封城惹來嚴重民怨的上海黨委書記李強，《路透》看好全國政協主席汪洋與國務院副總理胡春華（但也不排除李強或韓正接任的可能性），《華盛頓郵報》則認為現年未滿60歲的胡春華是個不錯選擇，能讓新的領導班子一定程度降低習色彩。

紐約智庫《亞洲協會》（Asia Society）在日前發布《解碼二十大》（Decoding the 20th Party Congress）報告中，詳細分析由李強、汪洋、韓正等人接任國務院總理的不同政治情勢。《亞洲協會》認為，被視為「習家軍」的李強雖然一度被認爲是習的首選，但他今年在上海封控時飽受批評，如果習近平仍執意讓他接掌國務院，這顯示習近平的政治能量空前強大。作為交換與平衡，這種情況可能增加李克強留任政治局常委、並出任全國人大常委會主席的可能性，與李克強同為「團派」的胡春華則可能取代屆齡退休的韓正進入常委會，並且擔任第一常務副總理（國務院第二把手）；但丁薛祥、陳敏爾等「習家軍」也更有可能成為中紀委領導人，貫徹習近平高度重視的「反腐打貪」。

如果由汪洋出任總理，《亞洲協會》認為習近平就沒有必要再把李克強留在權力中樞，除了離開常委會徹底退休，影響所及「團派」的年輕代表人物胡春華也可能無法「入常」。那麼李強將會接替屆齡退休的韓正，王滬寧與趙樂際將留任政治局常委，並兼任全國政協與全國人大常委會主席。趙樂際留下的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職缺與王滬寧原本負責的中央書記處書記，則可能由丁薛祥、陳敏爾、蔡奇、李希、黃坤明等「習家軍」接掌。

如果是高齡70的韓正出任總理，雖然這代表「七上八下」的規則遭到揚棄，但也意味著習近平的權力受到更多節制。李克強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出任全國人大主席，汪洋則留任全國政協主席，這意味著「團派」（李克強、汪洋）與「江派」（韓正）勢力都留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即便李強、陳敏爾、丁薛祥、蔡奇等「習家軍」被提拔「入常」，但只能執掌國務院第一常務副總理、中紀委書記等職務。在這種情況下，習近平也可能藉著增加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的人數，讓更多「習家軍」入常來作為牽制。

至於最能展現習近平權勢的一種可能性，則是李克強、韓正、栗戰書、汪洋、王滬寧等中央政治局常委全部都被更年輕而忠誠的「習家軍」撤換，並且讓他們接掌黨與國家的重要職務。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的「集體領導」體制，徹底成為習近平一人的政治意志。即便為了妝點門面，習近平可能還是會讓胡春華「入常」，但顯然已無關大局。不過《亞洲協會》也說，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 （相關報導： 決定中國方向的世界觀》陸克文解析習近平最深層意識型態：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克思民族主義 ｜ 更多文章 ）

習近平的工作報告

另外一個看點，則是習近平代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所做的工作報告。即便這份報告只能以官腔言詞提供中共大略的施政方向、揭露習近平可能的權力範圍，但對於這份關於中國政治、經濟和地緣政治形勢的總結，國際社會仍會投以高度關注。包括中國對台灣問題的最新態度、報告是否會透露經濟改革或放鬆「動態清零」的跡象？習近平是否會被授予能與毛澤東比肩的特殊頭銜（偉大舵手、人民領袖），顯示出他將更為專權恣意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