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薩專文:重建歷史感─再談香港

2019年12月1日,香港群眾在區議會選舉後首個周日上街示威(AP)

« On ne peut pas empêcher les oiseaux noirs de voler au-dessus de nos têtes, mais on peut les empêcher d'y faire leur nid »--proverbe chinois

我們無法避免烏鴉飛過頭上,但是我們可以阻止烏鴉在頭上築巢。(中國諺語) 【譯按2】

【編按】: 布洛薩的文章〈被催眠的街頭運動〉引起熱烈討論和質疑,作者乃從現代史視野一一釐清,提供讀者比較完整的論據脈絡。本文完成於11月19日,雖然香港議題因區議會選舉結果又有新的發展,而川普也已簽署「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但並不影響本文之論據。

美國眾議院日前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這個提案顯露出美國政界對香港人權處境的關心,而美國政界卻不會去關心超過十萬名因非法偷渡罪名而被關禁的未成年人。這個法案以經濟報復作制裁壓制香港運動的一方,很清楚將香港的現況置入衝突國際化的政策導向,也許美國政府還有更精采的報復方式。簡單地說,這是美國政府運作干預權的進展。而這個政策正嘲弄著國際法的基本原則,甚至刻意讓對立升級。換句話說,由美國所主導對抗中國的新冷戰舞台上,以民主征服者的權力推波助瀾,加劇香港的混亂局勢。

1、香港街頭運動所呈現的恆久現象,事實上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們到底身處在甚麼層面?我們的思想、我們的規劃、我們的行動等等到底放在哪一個時間性裡?我們可不是生活在單單一個層面,我們是同時生活在好幾個層面裡,我們的存在和我們的想法都不是組合在單一的時間或時期的體制上。我們是在時間和層面的多樣關係上,發展我們的感知、我們自身的主體化以及問題化我們的處境。

在法國,或整個西歐,對我那個世代的大學生來說,歷史(經常被大寫的歷史,譯按3)總是佔有重要的位子,歷史不但不是個抽象的觀念,而且還是個直覺或是一種感覺,深深扎根在我們的存在裡。我們那個世代的大學生,將過去的發展作為和其他世界、其他文化的連結,這首先是那些可能將我們帶進和時代的關係以及我們的生命經驗的歷史事件──革命、反革命、戰爭、征服、屠殺滅絕。我們不僅要抓住社會或政治議題,還要濃密地連結到歷史議題。我們會將眼前的所有事件,立刻登錄到歷史性時刻的維度裡,我們賦予過去的價值就像我們挹注給未來的歷史價值,因此,我們很自然地將我們當下的境況,視為是歷史性的。

美國總統川普27日正式簽署《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讓支持「五大訴求」的反送中抗爭者上街遊行慶祝。(美聯社)
美國總統川普27日正式簽署《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讓支持「五大訴求」的反送中抗爭者上街遊行慶祝。(美聯社)

自1980-1990年代起,也就是蘇聯解體,雷根-柴契爾的「經濟復甦」年代,然而,在這個轉捩點上,我們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假先知不斷宣告「歷史走到盡頭了」,我們這一代見證了這個「歷史宰制」或是「歷史性的霸權如同生命層面」的急速衰退。與之相應對的新潮流概念,跟我們踐踏環境所帶來的結果息息相關 ─「人類時代或許走到盡頭了」。同時,以排山倒海之勢,代之而起的,成為我們和其他生命層面連結的就是環境。 (相關報導: 趙春山觀點:中美兩強惡鬥,香港必是輸家 更多文章

進一步說,我們和歷史時代以及歷史作為中心的關係越是冷卻,我們就更少「投注」在我們的過去,即便我們的現在是來自過去的啟發,而對於未來,對遠景的期待,我們同樣也就越來越不去關懷了。我們越是處在環境的體制上,我們就越是生活在現時的危害、意外、風險、種種惡化的條件以及多種災難症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