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被廢總統去哪了?克里姆林宮給予阿塞德政治庇護,拜登宣稱「中東陷入不確定時刻」

俄羅斯國家媒體證實,敘利亞被廢總統阿塞德及其家人8日已抵達莫斯科,確定統治敘利亞長達半世紀的阿塞德勢力已經全面潰敗。俄媒指出,阿塞德一家已獲得克里姆林宮的庇護,包括國內與旅居各地的敘利亞民眾,8日紛紛上街揮舞國旗慶祝,大馬士革甚至可以聽到不少對空鳴槍的槍聲。

俄國媒體8日下午就報導了阿塞德及其家人抵達莫斯科的消息,並稱克里姆林宮是「基於人道主義」提供庇護。俄羅斯外交部宣稱,阿塞德並非「逃出大馬士革」,而是在與敘利亞多個反對勢力談判後決定辭職,並在指示和平移交權力後才離開敘利亞,不過俄方「並未參與該次談判」。伊朗外長8日則指出表示,伊朗顧問最近幾天對敘利亞的處境警告阿塞德時,這位敘利亞總統「對自己軍隊的狀況感到錯愕」。

美國總統拜登8日也發表演說,強調阿塞德政府突然垮台是「根本的正義之舉」,但他也警告,這對中東來說卻是「一個不確定的時刻」。拜登表示,阿塞德家族鐵腕統治敘利亞好幾十年,如今突然垮台「是這一代敘利亞人民掌握自己命運的最佳機會」。拜登也強調,美國及其盟友過去兩年削弱了阿塞德背後支持者的力量,包括俄羅斯、伊朗與黎巴嫩真主黨,這才讓阿塞德的暴政無以為繼,「我們的做法改變了中東的權力平衡」。

2024年12月8日,敘利亞的阿塞德政府垮台後,旅德的敘利亞人共同揮舞國旗慶祝。(美聯社)
2024年12月8日,敘利亞的阿塞德政府垮台後,旅德的敘利亞人共同揮舞國旗慶祝。(美聯社)

雖然包括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與拜登的國安顧問蘇利文都已表示,美國無意繼續干預敘利亞事務。但拜登8日表示他不會撤回駐紮敘利亞的美軍(約900人左右),因為美國要阻止「伊斯蘭國」趁火打劫、捲土重來。對於是否要將推翻阿塞德的「解放沙姆陣線」(Islamist Hayat Tahrir al-Sham,簡稱HTS)移出恐怖分子名單,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表示,美國已注意到叛軍領袖為緩和其言論、淡化其強硬立場所做的努力,不過「我們將評估他們的言論與行動」。

拜登在演說中表示,美軍當天對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據點進行了數十次「精確空中打擊」,他也說「敘利亞叛軍確實有可怕的恐怖主義和侵犯人權記錄,隨著他們承擔更大的責任,我們將進行重新評估」。曾在伊拉克服役的美國副總統當選人范斯則說,許多「反政府武裝」實際上是「伊斯蘭國」的分支,人們希望他們變得溫和,但時間會證明一切。但無論「解放沙姆陣線」是否得以「洗白」,敘利亞的前途依舊充滿變數,目前能夠確定的只是阿塞德倒台對伊朗與俄羅斯來說並不是個好消息。

2024年12月8日,敘利亞總統阿塞德搭機逃亡後,他在大馬士革Malkeh區的私人住宅被洗劫一空。(美聯社)
2024年12月8日,敘利亞總統阿塞德搭機逃亡後,他在大馬士革Malkeh區的私人住宅被洗劫一空。(美聯社)

雖然普京與哈米尼可能正在為失去重要據點而煩惱,不過大馬士革街頭確實洋溢著久違的喜悅氣氛,人們在街頭高喊「真主至大」和反阿塞德的口號。畢竟過去14年敘利亞一直處在內戰狀態,造成至少50萬人喪生,上千萬人流離失所、甚至逃往海外。阿塞德政權一垮,他的高壓統治與血腥內戰都隨之畫上句點。敘利亞民眾也紛紛跑進大馬士革的總統府與總統官邸,將內部所有值錢的物品洗劫一空。反政府武裝則打開監獄大門,將所有政治犯與囚犯都釋放出來。

一般認為現在大馬士革最有權力的人物,當數「解放沙姆組織」的領導人喬拉尼(Abu Muhammad al-Jolani),不過土耳其支持的民兵組織「敘利亞國民軍」(Syrian National Army)也是這次推翻阿塞德的重要功臣。從11月27日解放北方最大城市阿勒坡,到12月8日阿塞德出逃、首都大馬士革陷落,前後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沒料到敘利亞會這麼快變天,鐵腕統治半世紀的阿塞德政權竟然毫無抵抗之力。

2024年12月8日,一名敘利亞反對派的戰士在大馬士革,一腳踩在前總統老阿塞德(Hafez Assad)殘破的半身雕像上。(美聯社)
2024年12月8日,一名敘利亞反對派的戰士在大馬士革,一腳踩在前總統老阿塞德(Hafez Assad)殘破的半身雕像上。(美聯社)

「解放沙姆組織」的前身是「努斯拉陣線」(Jabhat al-Nusra),這是一個效忠基地組織的武裝團體。不過「努斯拉陣線」2016年與基地劃清界線,並且更名為「解放沙姆組織」。《時代》雜誌指出,42歲的喬拉尼這些年將自己塑造成多元主義和寬容的鬥士,進入大馬士革後更捨棄化名,直接以真名「夏拉」(Ahmad al-Sharaa)自稱。他除了宣稱阿塞德倒台是「伊斯蘭民族的勝利」,掌控局勢的反對派武裝將領更企圖安撫所有教派,宣稱「敘利亞是所有人的,沒有例外,敘利亞是德魯茲派、遜尼派、阿拉維派和所有教派的」。 (相關報導: 華爾街日報》電力充足卻用不起!中國建設的發電廠如何壓垮巴基斯坦的經濟? 更多文章

《時代》雜誌強調,敘利亞擁有許多不同的種族和宗派,這些年更因為內戰相互對立。在阿塞德倒台後,許多人擔心遜尼派的伊斯蘭極端分子可能接管局面。在敘利亞不同的武裝派系中,包括俄羅斯、伊朗、美國、土耳其和以色列也都各自在背後提供支持。盤踞敘利亞西北部的喬拉尼(夏拉)一方面安撫敘利亞內部的不同勢力,同時也積極改善自身形象,試圖贏得國際的支持。他甚至穿上西裝接受CNN訪問,宣稱「敘利亞應該有一個制度化的管治體系,而不是一個由單一統治者任意而為,連解放沙姆組織都有可能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