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政治並非台灣獨有,在近些年可以說是一個世界性的現象。然而在世界政治當中,台灣的謊言政治又顯得格外突出,甚至可以說一些政治力量自始至終都在利用謊言動員、驅使民眾,同時不斷創造、宣傳新的謊言來穩固執政、達到政治目的,這一點在剛剛落幕的謝國樑罷免案中尤為突出。
在台灣近年來的罷免案中,謝國樑罷免案可以說是正當性最弱的一次,因為所有的罷免理由都是謊言:作為直接導火索的東岸商場爭議,基隆市政府已經被法院乃至民進黨政府的財政部一再認可並無問題,然而拆梁行動領銜人戴璟安卻仍然宣稱謝國樑違法亂紀,不知究竟違了什麼法,侵犯了哪些人民權益?政見跳票之類的理由更是莫名其妙,一般談論此事的都是在談論謝國樑市長的電動機車政見,但這一政見到底哪裡跳了票呢?更荒謬的是,在謝國樑市長落實電動機車政見的時候,民進黨議員與立委卻又開始攻擊謝國樑市長是政策買票,不知謝國樑市長的這個政見到底是落實沒有,他到底是跳票了,還是買票了?
顯而易見,都沒有。這一切攻擊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事實基礎,只是單純的謊言。罷免團體當然也知道這些,他們在罷免理由書中寫的內容語焉不詳,「知法犯法」「市政僅憑個人之意,未經過審慎規劃」之類的究竟是在說什麼,恐怕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鋪天蓋地的謊言攻擊下,謝國樑市長的滿意度民調確實有受到影響,但始作俑者又是誰呢?一個人被謊言攻擊所傷,難道錯不在造謠者,卻在這個人自己嗎?
從沈伯洋、林右昌到協助聯署的議員,再到鋪天蓋地的媒體攻擊,這次罷免在多大程度上是公民團體自動自發,相信許多人都看得分明。然而在罷免失敗之後,這一切卻又成了公民行動,彷彿上述參與者都是無黨籍、沒有顏色與立場一樣。他們當然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好像曹興誠攻擊支持謝國樑市長的人都是所謂的賣台內奸一樣。現在看來,莫非基隆市有八萬多「賣台內奸」?如果有證據,為何不依法查辦?如果沒證據,這麼撒謊不眨眼又是否妥當?曹興誠還在造勢場合公然攻擊馬英九前總統去中國大陸從來不敢提中華民國四個字,但馬前總統去年在大陸不止一次講了中華民國,曹興誠如此顛倒黑白又是為了什麼呢?大概,只要聽眾相信就好。
不妨回憶一下過去幾年吧,萊豬在他們的口中變成了美豬,似乎只要公投不同意過關,台灣就可加入CPTPP。如今公投過去已近三年,加入CPTPP走到哪一步了?又比如核電,核能在過去的他們口中是不安全、高汙染而且不經濟的能源,現在呢?他們回答不了任何一個問題,因為他們知道過去的一切都在撒謊,謊言是他們獲取權力的手段。
可笑的是,罷免團體此次活動把謊言政治的色彩展現到了最後。在開票過程中,罷免團體有宣佈當同意票達到七萬的時候,他們要上台講話。不幸的是,他們似乎發現了罷免票不但邁不過77700的門檻,連七萬票都達不到,他們最終還是上台講話了——只是同時把背後的同意罷免票改了一下,變成了70066票,而這個數字甚至在後面還有增加,最終定格於70322。基隆哪裡來的七萬多張同意罷免票?任何電視台都沒有開出這樣一個數字,難道還能歸咎於電視台灌票嗎?更何況電視台灌票往往是為了收視率,罷免團體給自己灌票又是為了什麼?大概是為了顏面。畢竟已經許諾過七萬票的時候才上台,所以即使是造假,也要偽裝出同意票有七萬張的樣子。
謊言政治的風靡從來不能為謊言增添一絲合法性,恰恰相反,這一切都在警告我們謊言成風的危險。撒謊遠比做事來得容易,如果撒謊也能成為獲取權力、鞏固權力的手段,那做事的人又該何去何從?如果人民因謊言選舉了撒謊者,拋棄了好好做事的人,這對人民的福祉當然有害而無益。
一場荒唐的惡罷,從謊言開始,又以謊言告終。希望這次罷免案也能給那些精通撒謊的人一個教訓,你們或許可以用謊言蠱惑許多人,甚至可以用謊言贏得不止一次選舉,但你們註定不會永遠贏下去。政治,終究是要好好做實事。 (相關報導: 風評:經濟成長4.6%,中國急需要「超越4兆」財政政策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澳門城市大學政治學博士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