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的內戰不僅在政治上造成了分裂,更在經濟層面上對國家的人口紅利造成了深遠的影響。亞洲其他地區或多或少找到了前進的方向,但緬甸仍然在治與亂之間徘徊。中國絕對不會陷入這種爛泥一樣國家的內部混亂,誰上來其實都差不多,可能翁山蘇姬當政更務實些,軍政府反而常有些不靠譜的用軍事力量整合北方的奇葩妙想。如今離和解漸行漸遠,真理全在槍砲聲中,每一場戰鬥的輸贏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如今不是因為「民族地方武裝」變強了,而是Tatmadaw外於內憂外患、敵人變多了。以前「民族地方武裝」一般都盤據在自己的山區老窩裡,Tatmadaw時不時去圍剿一下,久不久來一個旱季攻勢。如今「民族地方武裝」開始互相結盟、攻擊邊貿口岸、搶佔中心城市。
緬甸「民族地方武裝」組織正逐漸佔領東北部和西部多個主要城鎮,軍政府面臨失去這些關鍵經濟中心的風險。若開軍7月7日說,他們在奪取若開邦孟加拉灣沿岸的城鎮丹兌市(Thandwe)的軍事行動中,打死400多名軍政府士兵,並佔領了機場,封鎖了通往軍方基地的通道,奪取了營地、武器和彈藥。
另兩個組織「緬甸民族民主同盟軍」和「德昂民族解放軍」稱,他們正在奪取Tatmadaw政府控制的城鎮,目標是東北部最大城鎮臘戌(Lashio),以及以盛產寶石聞名的抹穀(Mogok)。
緬甸Tatmadaw政府正面臨政變奪權3年來的最大危機,失去這些經濟中心將使他們損失慘重。這不僅會切斷軍政府的收入,還可能鼓舞曼德勒周邊地區的抵抗組織。據報導,他們最近幾周已經佔領Tatmadaw在當地的一些基地。
臘戌(Lashio)居民擔心同盟軍攻入臘戌(Lashio),因為居民們第一怕同盟軍到家裡抓壯丁,第二怕Tatmadaw的無差別空襲,造成傷亡。因此,當地居民並不希望臘戌(Lashio)被同盟軍攻入。
雖然「民族地方武裝」方面目前佔據優勢,但緬甸軍方並非毫無還手之力。緬甸Tatmadaw和果敢同盟軍之間的對峙仍在繼續,雙方都不願意退讓。在「民族地方武裝」目前佔據優勢的情況下,緬甸軍方仍具備一定的戰鬥力,並有能力重新集結兵力發起進攻。
況且「民族地方武裝」的地盤互相重疊,時常會為了搶佔地盤而互相惡鬥。克欽獨立(KIA)組織和德昂民族解放軍(TNLA)之間的摩擦早於「1027 行動」,甚至早於 2021 年的局勢變化。
從 2020 年左右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緊張。主要問題是他們的活動區域重疊,研究撣邦北部衝突的Ko Zeya解釋說,「當兩個組織從同一人群中招募士兵和徵稅時,緊張局勢變得尤其嚴重。」
還有更複雜的因素是不同「民地武」的訴求不一樣,何止不一樣,還可能產生競爭關係。所以要獲得廣泛深入的共識還是很艱難。
撣邦民族解放組織(PNLO)的領導人昆烏克上校對CNI新聞社表示,若緬甸國管委(NaSaKa)打算與西方接觸,可能會釋放翁山蘇姬。他表示:「目前翁山蘇姬仍被全面監禁,具體情況不明。不久後翁山蘇姬也可能被釋放。因為翁山蘇姬與西方關係密切,如果軍方需要與西方接觸,可能會釋放她。」
翁山蘇姬和民盟(NLD)一直把實現民族和解作為主要的施政目標,但在過去幾年,緬甸民族和解進程未能取得太大進展。這一方面是因為民盟政府對軍隊缺乏有效控制。民盟5年執政在這一問題上並沒有取得太多的成效,一共舉行了4次「21世紀彬龍會議」,但形式大於內容,並未在實質上改善緬甸的族群困境。
少數民族政黨的影響力受限於緬甸的民族分佈和選舉制度。緬甸是多民族雜居國家,外加採取「贏者通吃」制度(而非比例代表制),因此少數民族政黨候選人很難獲得選票,長期處於邊緣化地位。
推動當下民族和解進程的難點在於如何通過政治手段解決聯邦政府與少數民族地方的權力分配,如何確定少數民族武裝的地位以及如何進行經濟利益分割。二者的側重點不同,交織於緬甸的國家建構實踐之中。只有綜合這兩個向度,緬甸民族問題的譜系才能夠更加清晰。
緬甸政府推進的民族和解進程雖然取得了一定進展,但是在關鍵問題上面對少數民族代表五花八門的要求,緬甸政府與各方在關鍵問題上的分歧仍然巨大,但是這些問題的大部分至少是能夠通過政治對話手段在談判桌上進行談判的。事實上經過1962年以來奈溫將軍的削藩,以及1989年緬共瓦解以來,除了佤邦聯合軍(UWSA)以外,緬甸其他各「民地武」的實力都已經削弱,緬甸政府軍在實力對比上的優勢日益明顯。1996年坤沙領導的「蒙泰軍」(Muang Tai Army)解體之後,已經沒有「民地武」提出從緬甸聯邦獨立出來的政治要求,在垂直向度上緬甸的國家建構已經取得了明顯進展。
這種「大緬族主義」遭到緬北少數民族的集體抵制。但緬甸Tatmadaw憑藉絕對的軍力優勢,還是打垮了緬北的各個土司部隊,瓦解了600多年的緬北土司制度。可土司被打掉了,軍閥又崛起了。
10多年前,緬甸年邁的丹瑞(Than Shwe)將軍開始改革緬甸的政治制度和經濟,並制訂了2008年新憲法。改革不是因為受制裁,而是他不想把權力交給一個新的軍事獨裁者,以免他日後可能會反對自己,也不願意交給「全國民主聯盟」,以免被清算。他重新在年輕將軍和他創建的「鞏發黨」與 「全國民主聯盟」三者之間進行權力分配。
從軍人執政到翁山蘇姬資政,或許前者是缺民心和道義,後者缺的是經驗、人材和國際信譽。兩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本是好事一樁。
一是緬甸這些年的民主轉型是在軍人集團的支持下進行的,可以說沒有軍人集團的支援,緬甸的民主化進程不可能在4年多的時間裡取得這麼大的進展。軍人集團在1996年就提出了分7步走路線圖計畫,並在2011年全部完成,成功向民選政府移交了權力。但由於多方原因,未能徹底交權。在交權之前也以憲法的形式規定了軍人在未來國家政治生活中權力。因此民主轉型是軍人集團認可並推進的,只不過民主化進程的速度和方式要得到軍人集團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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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緬甸4年多的民主化轉型,已取得不少成果,在緬甸社會營造出較強的民主氛圍,如果緬甸走回頭路,回到軍人執政的社會,必將引起民眾的不滿,造成社會動盪,而避免這些後果正是軍人集團過去幾年加速緬甸民主的初衷。當前活躍在緬甸政壇的各派人物,對繼續推進民主轉型已有共識,只不過在怎樣實現此目標的策略上有不同的看法。因此,無論誰上臺,緬甸走民主道路的呼聲都會越來越大,儘管緬甸的民主可能不會收穫計畫中的果實,甚至可能落入「劣質民主」國家之列。
然而,任何一個國家想要長久穩定的發展下去,都離不開一個統一強大的中央集權。昂山將軍當初之所以承諾分權,不過是無奈之下先穩住局勢,用妥協來換取和平罷了。時間久了,等南方強大之後,還是想要收回地方軍政大權的。
從法理上來說,緬北沒什麼問題,地方軍閥的存在也是合法的,因為當初簽署的《彬龍協定》,白紙黑字提供了法律依據:各邦擁有高度自治區,以及退出緬甸聯邦的自決權。
無論是在軍事實力還是集權上,緬南都算是一個孱弱的政府,要是他們不能儘快壯大自身,或者尋求和平解決方案,緬甸聯邦就會一直動盪下去,到時候南北都得不到什麼好處。
北方還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力量,可以隨時改變緬北各大軍閥之間的勢力均衡。真正要在緬北立足,「民地武」既要跟緬甸國防軍緊密合作,也不能違背北方強鄰的意志。
但北方大國對緬甸的影響也是有限的。北方大國是有三個利益相關的部門,會直接乃至間接地參與緬甸事務,分別是北方大國的強力部門,北方大國直接跟明定北部接壤省份的省一級機構,以及鄰國駐緬甸的外交系統。
大國的強力部門關心的是遏制緬北犯罪的蔓延對國內的影響,這個目標已基本實現。而鄰國省一級的機構,最關心的議題是什麼?一是邊境的穩定,二是經濟的發展。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邊境,更需要一個貿易繁盛的邊境。
6月27日,中國駐緬甸大使陳海在內比都機場為赴華出席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發表70周年紀念活動的緬甸前總統登盛(Thein Sein)送行。緬甸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所主席丹覺、緬中友好協會主席丁烏、緬甸首任總理吳努之女、「吳努—杜妙伊基金會」主席丹丹努等同機赴華參會。緬甸副總理丁昂山等緬政府人士亦赴機場送行。
6月26日,陳海大使在內比都拜會登盛前總統,雙方就緬甸局勢、中緬合作等交換了意見。登盛衷心預祝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發表70周年紀念活動取得圓滿成功。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中就包括不干涉別國內政。
中方高度關注有關衝突,呼籲有關方面儘快停火止戰,並以和平方式解決分歧。緬甸的問題最終需要由緬甸人民自己來解決。中國可以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支援,但絕不能替緬甸選擇他們自己的道路。
7月4日,中國駐緬甸大使館陳海大使在內比都辭行拜會緬甸領導人敏昂萊大將。中國駐曼德勒總領事陳辰辭行拜會緬甸外交部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