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要寵愛她、伺候她、慣壞她、榮耀她:《憑空而來》選摘(2)

伍迪艾倫(右)和妻子宋怡(左)。(資料照,IMDb)

因為米亞和我不曾成為大眾所想像的情侶,我早已準備好要建立一種更有意義的關係,對象可能是一個演員、一個秘書、一個喜歡瑞典電影的牙齒保健員,當然以我對切腹的天賦,這個人就是宋宜。沒錯,我對她的愛不符合《羅伯特議事規則》(Robert’s rules of Order),但是我們珍惜25五年相處時的分分秒秒。我記得當她還很年輕的時候,我第一次和她說話,我問她長大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她說,老闆。我問,什麼樣的老闆?她說,無所謂,只要我是老闆就好。我不想說我們倆誰真正作主,但是容我這麼說—我是領津貼的人;她主持家務,扶養小孩,規劃我們的社交生活。我們花很長的時間在國外旅行,巴黎、義大利、西班牙、蔚藍海岸,夏天在倫敦、紐波特,聽起來很不錯。

你會說,但是年齡差距呢?你在說些什麼?所有的一切。那麼我要問,譬如,既然某人未成年被強暴又智能不足,我會問說,妳對經濟的看法如何嗎?如果她太年輕,不知道我說的維加或李奧.杜羅徹是誰時,我就告訴她。我們會吵架嗎?宋宜會搶先告訴你,結婚20年來,我們無數次的爭執議題中,我沒有一次是對的。當我們開始約會時,她告訴我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她說,「我一生中,從來不是任何人的最愛。」我一直是一個大家庭的心肝寶貝,是許多關愛眼神的掌上明珠;我試著站在宋宜的立場思考,決定把她當成我的最愛。

我決定要寵愛她、伺候她、慣壞她、榮耀她,永遠不要拒絕她想要的任何東西,如此多少試圖彌補她生命中可怕的前22年。她對這種安排沒有異議,讓我有幸可以全天候地放縱她的每一個餿主意。5歲時就在街頭為生命拚搏的她長成一個出類拔萃的人,而我卻連調酒棒都不會用。然而她尊重我,把我當成,別的不說,起碼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並且認為我是某種學者—我忘記了完整的名詞。我們都做些什麼消遣?休閒娛樂?純粹的享受?我猜,對宋宜而言,倘若不是為了扶養2個女兒忙到雞飛狗跳,儘管她的出身不明,顯然她有著朱克斯犯罪家族的基因,她喜歡閱讀、逛劇院、美術館、看電影、購物、搜尋便宜貨、樣品拍賣;光是以100元價格買到500元價值的物品就足以讓她樂翻天,所以我預期有一天她會帶著一台我們完全不需要的拖拉機回家,因為減價。至於我呢,我喜歡逛醫院,檢查我的血壓,照X光,聽說我的狀況不錯,我白襯衫上的污點是原子筆造成的,不是黑色素瘤。

伍迪艾倫與順宜在1997年結婚(AP)
伍迪艾倫(圖右)與宋宜(圖左)(資料照,美聯社)

這是我們的典型日常,過去會包括送小孩上學,不過既然她們都已經上了大學,我們的角色交換了,現在我需要她們幫我把畫面弄回電視上,因為我不知怎麼的把它們遺失到外太空了。 (相關報導: 伍迪艾倫性侵羅生門》「我不能再保持沉默」養子跳出護航:爸爸根本沒做那種事! 更多文章

宋宜和我都很早起,大約6點半左右。我們吃早餐,做一點運動。她非常注重鍛鍊身體,在每個星期的跑步機和瑜伽課、禪柔運動和皮拉提斯運動的鍛鍊下,她身體精實得有如海豹突擊隊。我做跑步機運動,拉橡膠彈力帶以保持媲美賈克梅第雕像的身材。所以呢,宋宜和我做運動,之後她處理家庭業務,小孩,學校,夏季工作計畫,幫忙家務,檢視所有帳單,回覆電話,安排晚餐約會。她讀《紐約時報》讀得很仔細。宋宜和我經常幫彼此剪下我們認為有趣或好玩的文章。我寫作,然後我們一起午餐,並看看有沒有可以吵架的新鮮話題。午餐之後我繼續寫作,她或者繼續做家務事,若有空的話,她會和朋友一起去逛美術館,或者去看電影,或者我們一起去散步。稍晚,她戴上機場工作人員用來阻擋噴射機轟隆轟隆聲的耳罩,我則練習吹奏我的單簧管。我們常常和朋友約會上館子,或者若我們沒有外出,她就讀書,我就看電視上的運動節目,或者看《慾望街車》,如果它在特納經典電影頻道播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