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波瀾強化了反抗:《南方浪潮》摘選(3)

大英帝國改革過程中,海洋地理帶來了很大的挑戰。(示意圖,Pete Reeves@Wikipedia / CC BY 4.0)

我們在和所謂「傑雷米事件」有關的文件中,看到證據指向另一個方向。模里西斯支持奴隸制的叛亂,不單單是法國與英國之間的角力,或者至少可以說成法蘭西帝國和莊園主及官僚統治的聯合遺產,和英國改革推動力之間的角力。

全球南方各水域存在許多相互聯繫,這些聯繫是由本地人民和殖民者、反叛者和保守派所建立。在層層的指控和唇槍舌劍之下,是一個帶有抵抗性和好鬥的印度洋,這樣的特質支撐並供養著這些反抗者。西南印度洋的水域——包括上面的島嶼——仍然在英國的控制範圍之外,因此即使英國想在模里西斯島上主張其人道主義、政治和商業控制權,它必須和整個西南印度洋區域抗衡。

傑雷米的指控信描述了在「大港口審判」針對叛亂分子波德雷上校(Colonel Brodelet,過去任職法國軍隊)和其他四人的法律訴訟,提供了參與起義者的姓名、日期和證明。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有為洗清傑雷米汙名而出版的一本宣傳冊子。傑雷米辯稱,殖民地委員會從一八三二年四月上旬開始,「公開治理國家」,管理民兵,並密謀摧毀和對抗總督的軍隊。在對模里西斯居民發表談話時, 他已經指出這些是「違憲機構,篡奪政府職能和權力」。舉例來說,在大港區,有三百五十名男子準備「扮演森林游擊隊」,而且在傑雷米抵達之前,其他地區也做好了類似的準備工作。軍備已經分發出去,還製作長矛武裝更多的自由人和同意加入叛軍的「少許奴隸人口」。號召是爭取獨立,以便「自己制訂法律,不再繳稅」。對於在反抗行動中陣亡或受傷者的獎勵,是家人將得到五英畝的土地和一名奴隸。

傑雷米通報了有人將新火槍帶進模里西斯提供叛軍武裝的證據。這和叛軍的說法相斥,叛軍說他們使用的火槍是「從守衛那裡取回的老舊奴隸種植園火槍」。 傑雷米描述了這些武器的販售點。他也詳細交代了船隻的情況,包括被搜查過的船隻:

從一八三二年三月至一八三三年一月,武器由來自波旁島和其他地方的不同船隻祕密引入殖民地。「歐爾號」(Aure)於一八三二年六月被扣押,一八三三年一月查獲「魯莽傑克號」(Saucy Jack);在本島、波旁島和馬達加斯加之間從事貿易的「安潔莉克號」(Angelique)、「康斯坦絲號」(Constance)號和「老虎號」(Tiger)也被證明有參與其中。

至少有一艘參與這項祕密交易的船隻掛著美國國旗;也有法國船隻參與其中。 這些叛軍試圖從一艘來訪的捕鯨船取得火槍。波德雷是這交易的關鍵代理人。他將武器藏在裝滿壁紙的箱子裡,並安排武器分配給民兵。 (相關報導: 帝國仍未遠去——九七之後香港管治從英殖模式轉向日殖模式?《港英時代》選摘(4) 更多文章

更間接的證據是在大港舉辦的一場舞會。有色人種尚・路易・簡諾(Jean Louis Jeannot)在庭院無意聽到,波德雷、瓦倫丁・基廷(Valentine Keating)和謝農先生(Monsieur Chenaux)之間的談話,提到他們控制著法屬波旁島上的一個軍營。謝農以前是警察,但現在年紀大了,「過著簡樸的生活」。 三名出席舞會的人在舞廳和晚餐室之間移動。一份有色人種閱讀的報紙《平衡報》(La Balance),陳述了簡諾的證詞。出席舞會者討論了爭取獨立的兵力:謝農先生對兩位紳士說:「做好準備;這件事兩週後就會完成。我將帶五百名(受法國統治的)波旁島人來這裡。」傑雷米指出,直到英國占領前,模里西斯和波旁島之間的交流一直「不間斷」。在回應謝農的提議時,據稱基廷回答說,所有印度囚犯都支持他們的事業。馬達加斯加也被當作支持力量來討論,而且以黑人組成一個戰士兵團被認為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