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被慣老闆強迫值夜班、寶寶最後竟跟著血塊流出…她崩潰淚訴懷孕歧視如何殺人

很難想像「懷孕歧視」這件事一直到現今社會仍然存在,寶寶的性命被奪走,跟是第幾胎了一點關係都沒有吧。(圖/pixabay提供)

懷孕歧視也蔓延到女性員工比例高的照顧服務和護理相關業界。

從厚生勞動省的〈長照服務設施及機構調查〉(二○一六年)可知,全日本約有一百八十三萬人從事照顧服務的工作,其中有七到八成是女性。這個工作需要背起癱瘓在床的老人家,體力上的負擔非常大,而其中當然也有許多懷孕歧視的受害者。

「都第二胎了,流產也沒關係吧,反正大家都流產了。」

這句話對照服員加藤理惠(三十五歲)來說,是一生都忘不掉的痛苦回憶。流產是十年前的事了,當生完第一胎之後,好不容易盼來了第二胎,但因為值晚班的關係,她視為第二生命的孩子就這樣被奪走了性命。

理惠工作的地方是北關東的老人照護中心。照顧癱瘓的高齡者是很吃重的工作,理惠懷第一胎時很怕流產,但是上司說:「因為你是正職員工,所以就算懷孕也不能不值夜班,大家都在值夜班啊!」所以理惠沒辦法免去夜班的工作。

理惠在快請產假之前都還要值夜班,雖然她有流產跟早產的跡象,所幸最後還是平安生下了小孩。

一年之後,理惠又懷孕了,但這一次仍然無法避免排夜班。由於人手不足,晚班和大夜班一個月會輪到十次以上,上司甚至還說:「如果不想做夜班的話,你就辭職,再不然就轉成打工。」

理惠和護理師的先生兩人年收加起來約五百萬日圓,一想到房貸、通勤和生活上必需支出的汽車保養費、小孩的托兒費,理惠就無法辭職了。

懷孕第九週,某天晚班要結束時理惠覺得肚子很痛,這時她就有不好的預感。她眼看著子宮開始出血,寶寶跟著血塊一起流了出來,雖然她直覺這是流產,但無法相信是事實。

她跑到婦產科後,醫師告知她流產了。她跟公司講了流產一事,回應竟然是「都第二胎了,流產也沒關係吧」。

「夜班奪走了寶寶的性命。這個生命的重要性跟第幾胎是沒有關係的。」

理惠至今還是一直這樣想著。

兩年後,理惠知道自己懷了第三胎,但職場生態依舊是正職就無法免除夜班。想到流產的危險性,這一次她很強硬地跟上司表示希望不要輪夜班,但上司卻回答:「沒辦法對你特別優待,為了你和公司好,我想你還是……。」逼迫她不得不留職停薪。

如果不用輪夜班的話,就能繼續工作了。在先兆流產的診斷書出來後,理惠拿到了傷病津貼,但在靜養等待身體好轉時,理惠也沒了收入。社會保險的本人負擔部分每個月都是負數,僅靠先生的收入無法維持家計,最後連第一個小孩的托兒費都快繳不出來了。

20200522-為何在護理人員中,流產的比例比一般懷孕婦女還要高呢?(圖/取自photoAC)
為何在護理人員中,流產的比例比一般懷孕婦女還要高呢?(圖/取自photoAC)

生完小孩之後,理惠原本預計留職停薪一年在家帶小孩,之後再回職場,但卻因為經濟因素半年後就復職了。中間上司也一再打電話來催促:「人手不足,你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相關報導: 不想淪為中年打工族,「這年」畢業是關鍵!這份研究道出20年來最詭異求職現象 更多文章

理惠在家裡的嬰兒六個月大的時後,就回去輪夜班了,她深刻認識到「不能保護孕婦的職場,在我生完小孩以後也會有嚴重的霸凌等著我」。她工作了十年以上,加上夜班津貼月薪終於有二十萬日圓,所以就算想要離職,為了生活也要忍耐。

「我很希望那些高官或是制定法令的政治家能夠到社福醫療現場來,實際體驗晚班的辛苦和日班的超時過勞,只要國家不確實改善制度,人手依舊會持續不足,懷孕歧視也不會停止,這些工作就會留不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