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新冠疫情方興未艾,《世界走走》今天陪大家走進時光隧道,回到300年前的英國,向一位人類防疫工作的開路先鋒致意,雖然她「人體臨床試驗」的對象是自己的一對兒女!
新冠病毒從2019年底從中國出發攻城略地,造成全世界逾1億7000萬人感染、近360萬人病歿,疫苗則是人類脫離疫情苦海的方舟,全球醫藥界菁英競相投入研發,一位過去名不見經傳的匈牙利女科學家卡瑞蔻(Katalin Karikó)也因此大放異彩。
卡瑞蔻是「信使核糖核酸」(mRNA)技術的開路先鋒,美國莫德納(Moderna)、輝瑞(Pfizer)與德國 BioNTech的疫苗都使用她與賓州大學( UPenn)同事魏斯曼(Drew Weissman)共同研發的技術。但卡瑞蔻大器晚成,mRNA技術長期被學界視為旁門左道,她在賓大任教逾30年,至今只是個「兼任副教授」,還曾因為申請不到研究經費而被校方降級改聘。
300年前,一位被同時代人輕忽、被歷史遺忘的女傑
女性要在自然科學界出人頭地,往往要突破一道又一道玻璃天花板。諾貝爾3大科學獎項──生理學或醫學獎、物理學獎、化學獎,120年來只有23位女性得主,今年卡瑞蔻或許會成為第24位。在卡瑞蔻之前300年,英國有一位女性業餘科學家蒙塔古夫人(Lady Mary Wortley Montagu),雖然對傳染病防疫工作有啟發性的貢獻,但是被同時代人輕忽、被歷史遺忘。
天花(smallpox)曾經是人類社會最恐怖的傳染病之一,致死率高達3成。對於天花的防疫與最終根絕,人們都歸功於發明「牛痘接種」的18世紀英國醫師詹納(Edward Jenner),並尊稱他為「免疫學之父」稱號,但其實他有一位不可或缺的啟蒙者、先行者,也就是蒙塔古夫人。
蒙塔古夫人生於1689年,出身貴族世家,年輕時才貌雙全,23歲違抗父命與另一位貴族愛德華.蒙塔古(Edward Wortley Montagu)私奔,育有一子一女。蒙塔古夫人婚後翌年唯一的弟弟威廉死於天花,26歲時自己也染上天花,雖然後來痊癒,但從此容顏大損,臉上留下許多疤痕,眉毛與睫毛也永遠消失。
以毒攻毒!來自中國的「人痘接種」
1716年,愛德華被任命為英國駐鄂圖曼帝國(土耳其)大使,蒙塔古夫人因此在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堡)住了兩年,親身體驗穆斯林──尤其女性穆斯林──的生活與社會。從自身慘痛的經驗出發,蒙塔古夫人觀察到一個公衛現象:當時天花肆虐歐洲,每隔幾年就會撲天蓋地,但土耳其卻幾乎不曾爆發大流行。
關鍵不是土耳其得天獨厚,而在於土耳其社會普遍施行的「人痘接種」(variolation):在健康人們的手腕與腳踝割出小小傷口,塗上從天花輕症患者身上取得的膿(痘漿)。這種「以毒攻毒」的作法其實類似今日的「活性減毒疫苗」(attenuated vaccine),起源於16世紀(明朝)中國,17世紀由俄羅斯傳入中亞,再傳至土耳其。 (相關報導: 當無國界的病毒遇上有國界的疫苗──「疫苗民族主義」禍延台灣 | 更多文章 )
儘管欠缺醫學專業訓練,但蒙塔古夫人透過縝密的觀察,斷定人痘接種能夠預防天花。不僅如此,她還說服君士坦丁堡大使館的醫師麥特蘭(Charles Maitland),在1718年3月為她不到5歲的兒子愛德華(Edward)接種,希望他回英國之後不會像舅舅、母親一樣染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