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代的君王眾多,除了治國有方,受後世景仰的君王外,在這之中也不乏有許多暴君、昏君,例如歷史課本常提到的「商湯伐桀,武王伐紂」,夏桀與商紂王,一個荒淫無道、一個酒池肉林,兩位都是中國歷史上出了名的暴君。
至於深受古代中國文化薰陶的日本,是不是同樣也產出許多暴君呢?由於國高中學到日本歷史時,幾乎多著重在日治時期或是戰國時期、幕府時代等,對於古代日本的暴君比較少提到,這裡就介紹一位,被《日本書記》記載,行為堪比夏桀與商紂王的日本暴君 – 武烈天皇。不過,由於行為與夏桀、商紂王過於雷同,且當時時代紛亂,也有人認為武烈天皇是為了讓他人的繼承能正當化,而刻意製造出來的暴君。
9歲繼位、得年18歲的他,居然立了自己母親當皇后
武烈天皇,生卒年不詳,僅知道9歲繼位,最後得年18歲左右,在位期間是在西元498年~507年這段期間。根據《古事紀》與《日本書記》,這兩本記載日本神話、日本古代史的古書描述,武烈天皇為日本第25代天皇,前任為仁賢天皇,後繼為繼體天皇。
仁賢天皇與第21代天皇 – 雄略天皇的女兒「春日大娘」皇女結婚後,生了許多子女,武烈天皇為仁賢天皇的第6個孩子,在《古事紀》中武烈天皇又被稱為「小長谷若雀命」,在《日本書記》中又名為「小泊瀬稚鷦鷯尊」、「小泊瀬稚鷦鷯天皇」。仁賢天皇在位11年,於498年駕崩後,馬上由武烈天皇即位,當時武烈天皇年僅9歲而已。武烈天皇即位後,不久便立了一位名叫「春日娘子」的人為皇后。
開頭也有提到一位叫「春日大娘」的皇女,她是武烈天皇的母親,這裡又提了一個「春日娘子」,這兩個人是否有什麼關係?有,因為她們就是同一人!換言之,春日大娘皇女,先當了仁賢天皇皇后,之後又當了自己的兒子武烈天皇的皇后。不過,不用為此感到震驚,因為日本《古事紀》、《日本書記》中記載皇族血親通婚不是只有這一例,而由於《古事紀》上卷裡多記載神話,甚至還能看到無性生殖的例子!
武烈天皇的扭曲人格──敢惹他一次,他就要你死全家
在講述武烈天皇的暴行前,我們可以先從幾件事情來看看武烈天皇的性格。仁賢天皇還在位時,便立了小泊瀬稚鷦鷯尊為皇太子,也就是後來繼位的武烈天皇(以下為方便閱讀,故改通稱為武烈天皇)。這段期間身為皇太子的武烈天皇,非常喜歡大臣 – 物部麁鹿火的女兒影媛(かげひめ),於是便遣人告知影媛,表示想與影媛見面,並與她締結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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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時候的影媛,其實早就名花有主了,對象正是另一位大臣 – 平群真鳥的兒子鮪(另有其他說法表示,影媛之前有被鮪侵犯過),只是武烈天皇並不知情。影媛一方面怕得罪武烈天皇,另一方面也怕無法滿足武烈天皇的期待,所以不敢告知武烈天皇,於是只好使出緩兵之策,派人向武烈天皇回說:「請皇太子大人先到海柘榴市(現代奈良縣櫻井市三輪大字附近)的歌場等我吧。」這裡影媛叫武烈天皇先去歌場等是有用意的,古代的歌場又被稱為歌垣(うたがき),歌垣是日本古代男女聚集的地方,他們會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飆歌,並藉唱歌來求愛。
武烈天皇收到影媛的回答後欣喜若狂,決定騎馬前去會面。於是便派人去平群真鳥的家裡,希望能要到一匹駿馬。不過,這位平群真鳥仗著自己是先王雄略天皇的大臣,所以目無王法,態度十分囂張。武烈天皇作為區區一位皇太子,竟敢派人來求馬!別說顧念君臣禮節,跋扈的平群真鳥還想趁機戲弄武烈天皇,平群真鳥說:「官馬は誰のために飼い養っているというのでしょうか?もちろんあなたのためです。命令のままに進呈しましょう。(官馬是為了誰養的?當然是為皇太子大人養的,隨命令行事。)」,雖然平群真鳥說是這麼說,但卻故意遲遲未上繳官馬給武烈天皇。武烈天皇為此心懷怨恨,就此種下了日後大抄平群家的殺機。
儘管心懷怨恨,但武烈天皇還是決定先忍著,最後依舊來到了會面地點。這時人群中,只見心心念念的影媛站在中央,影媛看到武烈天皇後,害羞地向前走一下,又停一下,示意要武烈天皇過來。武烈天皇見狀,心想終於能在歌場邊唱歌邊向影媛求愛了。兩人害羞地互相拉著對方的袖子,豈料!突然有一個人硬是插進了兩人中間,那人正是影媛的正牌男友,平群真鳥的兒子 – 平群鮪。
接下來,原本要上演的男女求愛曲,一時間變成爭奪影媛的男男歌合戰(以下日文選用維基百科的現代翻譯版本)。
1、武烈天皇歌曰:「潮の流れている早瀬の、波の折り重なりを見ると、泳いでくる鮪(しび)のそばに、私の女が立っているのが見える。」
大意:武烈天皇將鮪魚比做成平群鮪,說鮪的身旁正站在我的女人影媛,講白一點就是,「平群鮪,你為何要阻撓我與影媛見面?」
2、接著平群鮪歌曰:「臣の子(鮪)の、幾重にも重なった立派な垣根の中に、自由に入らせろと小泊瀬稚鷦鷯尊はおっしゃるのか。」
大意:即使我作為你的臣子,但你這樣不就是蠻橫不講理嗎?
3、武烈天皇歌曰:「私は大きな太刀を腰に垂らして立っているが、今それを抜かずとも、いつかは影媛に会うつもりだ。」
大意:大太刀垂腰間,我就算不拔刀,最終也打算與影媛見到面。這裡武烈天皇亮出腰間的太刀,想以脅迫的方式要平群鮪離開。
4、平群鮪歌曰:「あなたは立派な垣根をこさえて影媛を盗られまいとしているが、あなたにそんな技量はないから、立派な垣根などこさえられるはずがない。」
大意:你想要建造華麗的圍牆好讓影媛絕不被他人偷走,但你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建造華麗的圍牆不是嗎?這裡平群鮪直接開嗆,嗆武烈天皇無能。也是從這裡開始,兩人的爭奪影媛歌合戰進入了白熱化。
5、武烈天皇歌曰:「鮪の垣根は見かけは立派だが、地震に揺られればすぐに壊れてしまうような垣根だ。」
大意:平群鮪,你建的圍牆外表雖然華麗,但卻像是只要被地震一搖就馬上壞掉的圍牆。這裡武烈天皇已經完全被激怒了,但只能用幼稚的方式反駁。
6、武烈天皇對影媛歌曰:「琴の音色に誘われて、神が影となって寄ってくるという影媛は、宝石に例えるならば、アワビの真珠のようだなあ。」
大意:被琴聲所吸引,顯現於琴頭的神的影子,源於此影而被取名為影媛。如果將妳與珠寶進行比較的話,那你正是我想要的鮑魚珍珠。這裡武烈天皇不知道是不是玻璃心快碎掉了,說話已經變得有點語無倫次了,開始用讓人理解不能的譬喻。
7、平群鮪為了影媛,所以幫影媛唱了答歌,歌曰:「『倭文織を垂れる』という言葉のように、影媛は鮪のことだけを思っているでしょう」
大意:大王腰間的御帶,垂著以倭文織的布所綁成的紐結,但我除了平群鮪之外,誰都不想。這裡要看原文才比較能理解平群鮪暗藏的意思,原文為:「大君(オオキミ)の 御帯(ミオビ)の倭文織(シツハタ) 結び垂れ 誰(タレ)やし人も 相(アイ)思はなくに」,日文的垂れ(たれ)與誰(だれ)發音近似,垂れ(たれ)有腰帶或繩子底端的紐結之意,換言之平群鮪想幫影媛表達的真正意思是:「影媛我並不認為底端的紐結垂在哪,那紐結就是誰的東西,我是只屬於平群鮪的女人。」
武烈天皇被情敵嗆就算了,現在連心儀的女人也嗆他(雖然是平群鮪代替影媛說的),這下武烈天皇真的玻璃心碎滿地了。已經完全知曉兩人關係的武烈天皇,只好惱羞成怒地回去,但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求愛不成的武烈天皇,加上想到自己被平群真鳥羞辱,於是回去當晚便決定找另一位豪族 – 大伴金村,命他派兵前去「肅清」平群父子一家!於是當晚大伴金村集結千人,前往追殺平群父子,平群鮪最後被追到乃樂山(現在奈良市北方的山丘),寡不敵眾而被殺死(另有平群鮪當晚是睡在影媛家,而在影媛家被殺的說法)。親眼目睹愛人慘死的影媛,只能驚惶失所、悲淚盈目。討伐之後,影媛為愛人收屍,唱起了葬送歌悼念。唱畢,將愛人的屍體埋葬後,影媛回去了老家。
現在平群鮪雖死了,但平群真鳥還活著。誓死要那兩父子死絕的武烈天皇,便等待機會要殺死平群真鳥。最後,沒想到平群真鳥自己「作死自己」。「真鳥賊,可擊。請討之!」3個月後大伴金村自動請命前去討伐平群真鳥,原來平群真鳥在仁賢天皇逝世後,想自封為王,這對於武烈天皇而言正好能順水推舟,武烈天皇聽了自然大喜的說:「天下要大亂了,非稀世英雄是無法平定天下的。能不費吹灰之力完成這項任務的,就只有大伴金村了!」。
於是,這次大伴金村率兵堵住平群真鳥的家,採用火攻想將平群真鳥燒死。不過,就在平群真鳥在被大火吞沒前,平群真鳥懷著恨意,開始大肆詛咒全天下的鹽,但忙中有錯忘了詛咒角鹿海的鹽了。因此有了後來,日本天皇只敢吃來自角鹿海所產的鹽的軼聞。
武烈天皇的6大暴行-拔指甲、剖孕婦肚子全都來
從上述大概可以推估,武烈天皇的玻璃心很嚴重,而且性格幼稚、殘暴,只要敢惹他一次,他就要你死全家,明顯已經超過加倍奉還的程度了。不過接下來要講述,記載於《日本書記》的武烈天皇,其6大暴行更勝上述,而且一年比一年變態,最後甚至出現人獸交。
仁賢天皇逝世後,西元498年武烈天皇繼位。《日本書記》記載,武烈天皇在位第2年,某天突發奇想,想看看「胎兒」,於是便命人捉懷孕的婦人來,直接剖開孕婦的肚子觀看胎兒。第3年,武烈天皇越發變態,開始拔活人的指甲,並且命令對方用那雙手徒手去挖山芋。第4年,武烈天皇開始從拔活人的指甲,轉變為拔活人的頭髮。拔完還不夠,還叫對方去攀爬大樹,然後在下面故意鋸樹根,最後大樹倒下,人一併被壓死。武烈天皇見狀,不但不悲,反而哈哈大笑。
第5年夏天,武烈天皇開始玩起他的變態夏日遊戲,他命人進入池塘的排水溝,然後開始往裡面加水,並拿著三叉矛在洞外等。如果有人因大水而被沖出來的話,沖出手就插手,沖出腳就插腳,整個身體被沖出來的話,就插全身。第7年,武烈天皇又改回來玩叫人爬樹的遊戲,這次不用被拔頭髮,也不用被砍樹,但會有人拿著弓箭在下面射。看著人一個一個被射落,武烈天皇哈哈大笑。
第8年,武烈天皇整人的把戲已經不是殺人、拔頭髮、拔指甲這麼簡單了,而是從物理傷害轉變成精神攻擊。這年武烈天皇令女人裸體坐在木板上,隨後牽了一匹馬來,然後命裸女與馬交配,而且還規定腿要張開開才行,因為武烈天皇要在一旁觀看。如果裸女被武烈天皇發現陰部沾濕了,則立即殺掉,陰部沒變濕的人,雖然不用被殺但卻要當一輩子的奴隸。
以上這些內容出自《日本書記》,儘管《日本書記》將他描述成做盡壞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但是《古事紀》中卻未記載,反而說他設立了嚴格的法院,死後方由皇室旁支之繼體天皇繼承皇位。一般認為,之所以《日本書記》會將武烈天皇寫成這麼變態,目的是為了讓繼體天皇即位具有正當性,所以借用了《呂氏春秋》、《烈女傳》等中國典籍內,描述中國庸君亡國的印象,而刻意將武烈天皇塑造為一代暴君,而由於武烈天皇的年代已離現在太過遙遠,古籍的真實性也難以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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