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發動關稅戰,眼下美中貿易談判陷入僵局,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指派國務院副總理何立峰將飛赴瑞士,這位中共中央財經辦主任、國務院執掌經濟政策的首席官員,初上任時給人舉止拘謹、且官僚味十足的印象,如今已蛻變為與美國財長貝森特交手的中方頭號人物。這位「中國經貿沙皇」走上中美談判第一線,到底有何來頭?
輝達行政總裁黃仁勳4月17日到訪北京,罕見脫下黑色皮衣、穿上西裝,跟這位「中國經貿沙皇」進行會談時,強調「不會放棄中國市場」。因為美國政府限制英偉達(Nvidia或NVDA,又譯輝達)對中國H20晶片的出口,導致該公司股價大幅下跌。何立峰則笑說,歡迎包括英偉達公司在內的更多美資企業深耕中國市場,在中國盡展產業優勢和能力,進而在全球競爭中贏得先機。
何立峰是習近平在福建的舊部屬,也是習家軍的親信。何立峰與習近平的淵源源自1985年,當時習近平空降廈門副市長、何立峰負責廈門市財政工作,兩人從此展開工作夥伴關係。習近平在福建工作17年(1985年至2002年,廈門副市長、寧德地委書記、福州市委書記、福建省委副書記、福建省長);何立峰更長達25年(1984年至2009年)。據說,何立峰是習近平再婚迎娶彭麗媛時的伴郎兼招待,因此早在福建時期,何立峰就是習近平的「鐵衛隊」。

習家軍代表人物,從地方仕途踏上國際舞台
何立峰2008年曾以廈門市委書記身份率團造訪金門,時隔15年後,與金門關係密切的何立峰,2023年北上赴京接任國務院副總理,成了「福建幫」代表人物。習近平南下視察時,都見得到何立峰隨行的身影。昔日與美國交手的中國副總理,從王岐山、劉鶴到何立峰,王岐山長袖善舞,劉鶴以財經見長,何立峰則是地方官出身,較少有外交經驗。
《路透》報導,曾與何立峰會晤的13名外國投資人與外交官,他們形容70歲的何立峰從一位「講話像ChatGPT的人機」、英語能力幾乎為零、習慣照本宣科的中共官員,而今,蛻變為一位更懂得吸引西方企業高層、自信且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
何立峰過去一年至少與外國人士舉行60場會晤,相較他在2023年3月就任副總理至2024年3月間舉行45場會晤穩定增加。一名了解今年3月「中國發展高層論壇」的人士指出,何立峰在美國企業高層之間聲譽有所提升,部分原因是,在美國局勢混亂之際,中國領導層顯得格外可預測且自信。
不算「政策創新者」,否認中國產能過剩
然而,多位受訪人士透露,何立峰並非「政策創新者」。他先前曾擔任中國重要的宏觀經濟規畫機構負責人,負責制定產業政策,並且在多次與外國人士的會晤中,一再為北京以出口為導向的成長策略辯護。還有三名人士描述,何立峰在其他場合也多次駁斥外界對中國「產能過剩」的批評。
一名美國商界人士表示,何立峰支持加強製造業而非刺激內需,是習近平推動「打造數兆美元順差」目標的「主要副手」。
華府智庫大西洋理事會全球中國中心資深研究員宋文笛表示,在日常層面,何立峰將致力於捍衛中國的貿易順差,「很難想像何立峰會在貿易順差問題上軟化立場,因為這對中國的創造就業至關重要」。

面對美方強勢挑戰,專業經歷備受考驗
何立峰廣東興寧人,畢業於廈門大學財政金融系,擁有廈門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由於過去專注國內事務,因此在負責中國涉外經濟事務時經歷一段「適應期」。不過,何立峰去(2024)年7月在一場向美方高層簡報的重要經濟政策會議上「精神不振」,表現令美國企業高層感到失望。
不過,該人士也指出,何立峰在闡述北京經濟立場及履行協助承諾方面展現罕見的執行力,這是許多未能與習近平保持密切關係的官員所做不到的。另一位今年曾與何立峰會面的外國官員則表示,何立峰非常清楚中國現下的經濟問題,而且給出頗具深度的分析。
新加坡大學中國問題專家吳木鑾曾在福建擔任記者時與何立峰有過接觸,他形容何立峰是「一位典型的地方官僚,也是非常典型的習近平門生」。他補充說,何立峰「最優先的任務是落實習近平的指示,因此他更多是以下屬的角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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