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全球選舉年結束,歐陸國家選擇了右翼政黨,而美國再次選擇了川普。這一結果不僅讓烏克蘭感到不安,也為整個歐盟體系帶來了挑戰。德國的另類選擇黨和法國的國民聯盟等右翼勢力的崛起,將為歐盟帶來巨大的衝擊。此外,新川普時代的威脅可能使全球化與自由化的左傾風潮成為過去,取而代之的將是一種新興的民族主義潮流。
這一轉變尤其在德國的情況中表現得尤為明顯,顯示出從「歐洲的柏林」向「德國的柏林」的變化。
隨著柏林圍牆倒塌和國際局勢轉變,德國於1990年迎來了統一的歷史時刻。德國的統一不僅加速了東歐各國的劇變,也提升了德國經濟實力與其在歐洲的地位。在這一背景下,德國選擇將安全寄託於北約,同時專注於經濟整合和社會議題。這一策略使得德國在政治和軍事上更加依賴北約與歐洲體系,而政治人物更傾向於放下民族國家的意識,積極促進歐洲國家之間的團結與合作。
這樣的轉變勢必會導致國內價值觀的衝突,進而引發基層群眾與保守派的反對。然而,在全球化與自由化的大背景下,歐洲聯盟的成立和歐元的流通,使歐盟成為全球最大的經濟體。這一樂觀的環境和歐洲的團結壓制了民族主義者和反對歐盟派的聲音。然而,潛在的問題並未得到解決,而是等待著一個契機隨時可能爆發。
2008年次貸風暴所引發的歐債危機,造成歐盟內部出現分歧。面對希臘等債務問題嚴重的國家,歐洲央行當然需要主動援助,以維持歐盟團結的表象,而像德國這樣地位重要的國家,當然也需要負擔較大的責任。然而,政府選擇妥協,不代表民眾就一定會支持。「憑甚麼那些希臘人工作時數這麼短,卻要德國人來還債?」像這類的聲音在民間激起很大的怨氣,而另類選擇黨也在這一背景下成立。其最初的主張,也就圍繞著反對歐元與歐洲一體化。
今天我們所看到的另類選擇黨,常常被貼上「反移民」和「民族主義」的標籤。這一切與梅克爾於該黨成立兩年後實施的開放收容難民政策密切相關,超過200萬難民湧入德國社會。儘管德國政府制定了鼓勵難民返家的措施,但到了2023年,仍然選出了首位敘利亞裔市長阿爾謝布爾。難民問題不僅帶來了巨大的財政負擔(近年難民相關費用已超過台幣3,754億元),而且還引發了更多的社會摩擦與衝突,從而造成民眾的不滿情緒加劇。
2015年德國喜劇片《希特勒回來了》在拍攝過程中,以元首的視角隨機採訪德國民眾對當前政治與社會問題的看法,其中難民問題成為一個引人關注的焦點。根據近期民調顯示,有66%的城市居民希望減少接收難民,郊區居民的比例甚到72%,而在農村地區,這一比例更是高達76%。這些數據顯示出社會各階層對於難民政策的顧忌與擔憂,也反映出在面對難民潮之後,德國社會對於接納新移民的意見分歧日益加劇。 (相關報導: 國際熱議》德國的經濟奇蹟,落入「絕境」?景氣崩盤式下滑,選前竟無人可提出解方? | 更多文章 )
2022年烏俄戰爭爆發,對於長期依賴俄國天然氣供應的德國來說,帶來了嚴重的能源危機,同時面臨著疫後高通膨的問題。這場戰爭不僅加劇了通膨問題,更帶來了約120萬烏克蘭難民。根據歐盟理事會的緊急保護指令,烏克蘭難民抵達德國後,無需遵循常規的庇護程式即可獲得臨時居留身份,並有資格享受全面的社會福利。這一難民潮與高通膨問題,成為壓垮德國社會的最後一根稻草,促使選民將選票投向其他政黨,從而導致右翼勢力在德國政壇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