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陳碧君是馬來亞的華僑,出生於英國屬地檳榔嶼喬治市(1963年8月之後的馬來西亞的檳城州屬)。1912年初,陳璧君與汪精衛在上海市結婚。
在抵抗日本戰爭時期,南京國民政府(汪政權)存在著三股勢力:一是以陳等人為核心的公館派;一是以陳公博為首的原改組派;一是以周佛海為代表的中央俱乐部 【Central Club (CC)】派。
一些作者給陳貼上中性和負面、不夠客觀的標籤,例如民國第一女漢奸以及為人驕橫跋扈。筆者反而認為說讀者應該要記住的是當面對來自強權的壓力時她是具有骨氣(strength of character)的。
1945年8月25日,陳被重慶國民政府逮捕。1946年4月,她被江蘇高等法院判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陳在宣判之際對法官表示自己不服判決,由於上訴沒有意義,故不再上訴。她也說:本人有受死的勇氣,而無坐牢的耐性,所以希望法庭改判死刑。
在法庭上,陳絕口不承認其丈夫是一個漢奸,並且要大家記住中華民國沒有一寸領土是在汪手上丢掉、失去的,蔣介石才是真正的賣國賊。1943年1月,汪根據一些文件開始從侵略中華民國的日本狂熱分子拿回部分的中國固有之疆域。他還嘗試拿回新疆。
在1949年10月1日的前後,汪夫人的表現又是如何?
陳的當年老朋友,宋慶齡先生(民國時期,對女性的尊稱)和廖仲愷夫人何香凝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1949年9月21~30日)見到了毛澤東,說陳只是從犯,年齡大了,百病纏身,希望毛能夠寬大處理。(在孫中山過世之前,陳曾經照顧過國父,而何則是汪和陳結婚時的伴娘。)毛回答說只要陳簽字、認錯,人民政府就會特赦她。随後,宋執筆將此一訊息於9月25日寫信告訴了陳。陳對他們二位很是感動也回覆了一封信。不過,汪夫人並沒有接受有條件的特赦。
當中國人民解放軍拿下上海市之後,汪的遺孀陳在那一年的7月1日被送到提籃橋監獄的女性監獄。
1950年春,中國共產黨於上海的籃橋監獄召開大會要求陳當眾「悔過」,後者則如是辯解:「如其中共與蘇聯友好,是為了國家的前途,那末,在當年抗戰形勢不利於我的情況下,汪先生的離渝與日人周旋,彼此又何能分其涇渭?假如說中共政權的建立,是為了為人民服務,那汪先生才是真為淪陷區哀哀無告的人民服務。我是最知道汪先生的人,我有為汪先生表明其心跡的責任。」
總之,當汪辭世將近80年之際,具有擇善固執個性的汪夫人被證明是做出了對的決定性選擇,因為在2023年12月~2024年1月,中國大陸官方中央電視台綜合頻道(CCTV-1)首次播放了《問蒼茫》(The Forerunner) 這個電視影集/連續劇,開始平反汪至少50%,而雖然起步的比較早但是事實證明說至今仍然缺乏魄力的國民黨(或者中華民國政府)遠遠落後在5%。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點評陳碧君/汪氏夫婦的點點滴滴
只要提出兩個事實就足以證明說汪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的戴笠的下線,因為在抗戰時期他也敢和中共有所互動:
1. 1943年4月(也有資料說夏天),汪政權(含特務部門負責人的李士群的參與)提供了一些重要的情報給中共實質上不接受重慶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指揮的(南方江西、福建、廣東、湖南、湖北、河南、浙江、安徽等八省境內15塊游擊區的)國民革命陸軍新編第四軍(簡稱為新四軍)。光就這一點,中共在日後肯定會就百分比再增加至少5%到55%。
點評
軍統有76套酷刑,而汪政權的76號(大本營、院)則有38套。汪為戴工作是極其危險的。於2013年1月出版的《蔣介石與汪精衛的絕世秘密》提到說在抗戰時期,汪就被作為滿洲國「安國軍」總司令的金璧辉/川島芳子強烈懷疑過和認定為軍統人馬,【她本人也與倭國(此為蔣在他的日記所使用的文字)高級官員和一些中國奸細頻繁來往。1947年10月,她在北平市被河北高等法院以漢奸罪判死刑、槍斃。】如果被逮到、證據確鑿的話,汪必死無疑。
讓我們肅然起敬的是,汪完完全全地保密到家,就是連他的夫人都不知道說戴是他的上線。
至於如何死,請參考以下的一個例子:
1940年11月29日,軍統麻克敵將日本天皇的表弟也就是特使高月保男爵刺殺於北平城,一口氣向他的敵人連開七槍,兩個日本偽皇軍中佐應聲落馬,其中高月保當場斃命、乘兼悅郎身受重傷。事發後,倭寇的憲兵隊、特高課和偽警察局特務偵緝隊(含臨近省市的)通通出馬並且封鎖全城、搜捕刺客。日偽當局還懸賞50,000大洋緝兇和征集線索。後來,因為被軍統叛徒交通員任國倫出賣,麻不幸被捕,於1941年2月15日英勇就義,年僅36歲。
此一刺殺行動,極大震撼了日本軍國主義當局。由於身形已經暴露,麻只好繼續藏起來避風頭,而日偽軍特務機關的偵緝能力也是很強的,其中最陰險的一招,是調來了已經叛變的原軍統天津站工作人員裴級三。裴跟軍統北平站長劉劉文修等人是舊識,天天帶著便衣特務在街上辨認。由於劉行事不周貿然上街,終於在電車上被日偽特務發現並且抓捕。劉不堪日本人酷刑的折磨,供出了北平站的基本情況,包括出賣了任。
任的級別並不高,位置卻非常要命,因為他了解北平站幾乎所有人的地址和聯系方式。1940年12月12日,任被捕,隨即叛變,也把麻藏身的位置供了出來。小日本鬼子立即組織抓捕,12月21日麻被捕,年後的1941年1月8日,麻的搭檔【狙擊手】邱國豐也被捕,在窮寇的日本鬼子這一輪瘋狂的抓捕中,軍統的新北平站所有人員幾乎被一掃而空,損失非常慘重。
僥幸生還的北平站張承福回憶說:我們被捕後,先被送進了日本憲兵隊,分別單獨關押。在憲兵隊除了被審訊、對質外,還受到鞭抽、灌水、用燒紅的鐵鉤子燙等酷刑。有一天,張被打得昏死過三次。在憲兵隊呆了近一個月,然後被送到【北平市東城區】炮局監獄(當時的日本陸軍監獄)。。。。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在【炮局監獄】東院呆了近一個月,進行了宣判,被判處死刑的沒有和我們一起宣判。。。。張被判刑五年,周良輔五年,任七年,金瑯七年,其余張不記得了,而被判死刑的,正是麻、邱、薄有錂、張清江等四人,顯然,麻在獄中並沒有屈服。
1941年2月15日,麻等人被日本侵略軍槍殺於北平天橋刑場。。。,而他的搭檔邱的年紀僅25歲。
也請參考和第二號大漢奸陳公博於1946年6月有關的下場的描述:
刑場在第三監獄內,當局對陳公博優待,未加五花大綁,手腳也未加刑具。將抵刑場時,陳公博回身對法警說:“請多幫忙,為我做得幹凈一些”,走到刑場一半時,法警不讓他知道,從身後開槍,子彈從前面穿出,陳公博撲倒地上,抽搐數分鐘後氣絕身亡。
陳碧君是個女強人,極少流淚,此時縱聲痛哭。她當初因陳公博反對汪精衛離開重慶,曾經厲聲對陳公博吼道:“你反對,那你盡管做你蔣介石的官去。”
2. 2024年2月,許劍虹是第一位在非大陸地區先察覺到中共已經起步、平反汪的軍事歷史研究者。2024年6月2日,他寄發給我一個電子郵件說:。。。 前天在【榮譽國民之家(】榮家【)】訪問了抗戰時在第70軍的孫國喜老伯,他說他們在福建打遊擊的時候,汪。。。的和平軍會提供日軍情報跟動態給【由湖南人所組成的湘軍】第70軍【亦即第19師,由李覺中將兼任 + 第107師 】軍長李覺,讓他們躲避日軍掃蕩。而且大概是在1944年的時候,第70軍一度奉命不得以漢奸稱呼汪。。。,代表了當時湘軍系統可能透過唐生明與南京方面有默契,甚至在必要時倒戈投靠南京的可能性。【不排除此一可能性,因為在抗戰初期,李覺曾與潘漢年和新四軍中的共產黨人合作;不過,抗戰後期,他卻又奉命兩次和新四軍交手。】
許也附上了孫國喜的黨員證書,號碼為163800。證書有老伯的照片。入黨日期和地點分別是民國29年12月1日和江西【省】吉安【縣】。
點評
6月3日,我問許說:你是指汪精衛的南京政府?
過了一天,許回信說:當然,李覺是湘軍,唐生明的哥哥唐生智是湘軍大老,他本人是戴笠派到汪政權的雙面諜,完全可以策動湘軍系統加入汪政權。
我想要真正講的是,許的一手珍貴資料可以讓讀者99.99%地肯定一件事:並非大、小漢奸的汪氏夫婦被冤枉了將近80年。
基於假設 (assumption)或者詮釋 (interpretation)的不同,筆者可以對以下的個案這麼地描述、解釋和推論,得出的結論為蔣和汪都是在自1937年12月配合戴演戲,目的是給日本偽帝國領導人看,以加深或者不擾亂後者對汪和其夫人的(最大)信任。
日本帝國政府中計了。1939年3月22日,日本駐河內總領事館就河內的掃射/暗殺事件汪一案作了詳細報告。東京決定派影佐禎昭等人前往河內,將汪轉移到“安全”的地方。3月25日晚上,汪一行先登上租借的一條法國貨輪,後來轉移到日本貨輪“北光丸”上,在5月6日抵達上海港口。
貫穿以下三個個案的理論都是可以被稱之為苦肉計:
1. 1939年3月,河內的掃射/暗殺事件。
點評
汪夫人也多少參與了這個事件,直接的或者間接的。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一般的人會好比說軍統夜闖汪宅誤殺了汪的親信曾仲鳴。曾的兒子叫曾仲魯,當時才4歲多一點。長大之後,他發表了《汪精衛時代的童年回憶》這一篇文章也引述了他母親所講的不少細節。他也糾正了歷史,例如他說“後來有一些文章說是因為母親到來,汪氏夫婦把他們的臥室騰了出來,才導致後來的誤殺。這個說法是不準確的。。。。”【換言之,汪氏夫婦從未住過27號。不過,當案發時,汪在25號的三樓臥室。二樓衣帽間外面的墻上有一具可以打通的電話。】
2024年6月6日,筆者首次看到以下的敘述:1938年12月18日,曾仲鳴以秘書的身份隨【汪和陳】逃離重慶,取道昆明,於次日飛抵河內。。。。
12月29日,汪。。。在《南華日報》發表降日公開信及聲明(即“艷電”;當時電報為節省字數,用一個字代表日期,“艷”為29日)。蔣介石對此極端惱怒,在宣布開除汪。。。國民黨黨籍的同時,派出大批特務潛入河內。在河內只待了兩天的戴親偕【當時(1935年春~1939年春)擔任軍統外勤組織的天津區區長的】陳恭澎【亦即陳恭澍】等人飛往河內,並任命陳恭澎為偵察、監視汪。。。的行動組組長。
1939年3月19日,陳恭澎接到戴。。。從重慶拍來的緊急電報轉達了蔣的指示和命令:“立即對汪。。。予以嚴厲制裁。”3月20日晚11時40分,陳恭澎率六名軍統特務逾墻進入【以為是】汪。。。一行所住的高朗街27號,【其實,只有王魯翹、余鑒聲、唐英傑、鄭邦國四人直接奔去27號的三樓臨街的那個最北房間。】憑借手電光,見房內有一男一女,以為是汪【氏】。。。夫婦,即開槍猛掃,然後倉惶逃離。殊料這一夜因【曾的夫人】方君璧初到河內,汪氏夫婦臨時與他們調換了房間【其實沒有】。曾仲鳴腹部中彈累累【其實是四槍而非三槍】,幾小時後【在法國陸軍醫院】氣絕斃命;方君璧身中三彈,【也】被【醫生】搶救。
筆者認為軍統是刻意的沒有成功地制裁汪。筆者研究和判斷在河內已經呆了將近五十天的那個18人行動組(含七個非草包的槍手)也是被要求配合演戲、故弄玄虛和惑人視聽的。首先,蔣的1939年3月19日的指令只是說說而已。為何?這是因為行動組負責人陳恭澎並沒有親自跑到27號的三樓。如果帶頭的話,他應該還可以領取多一點的獎金。待一會兒,讀者會讀到誰獲頒當時一筆最高獎金額度亦即國幣20萬元。順便一提的是,一位自稱為大懺的作者(當時是廣東省政府庶務股長兼建設廳庶務股長、廣東省綏靖公署庶務股長)撰寫了以下的文字:軍統廣東方面負責人葛肇煌稱刺殺陳耀祖事件是他們布置的,因為這一班兄弟窮得要命,雖然得手,但獎金很少,每人分得國幣百余元。其次,曾仲魯在他的《汪。。。時代的童年回憶》說有一次汪跟他的母親說:“很多東西我都沒有向你講,講了你也會難過,還要保守秘密,不如你一點都不知道的好。”這一句話吻合大陸電視影集《風箏》(Kite)在第 39 集的第27分鐘的台詞:一個非上線的資深女中共黨員對狡猾、機智和心狠手辣的“風箏/鄭耀先/老鄭/六哥/老六/(在1949年10月之後為)周志乾”講了他的處境:因爲你是個共產黨員 是一切都屬於國家的特殊職業者 勝利了 不能宣揚 失敗了不能解釋 誓言無聲 英雄無語。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1942年4月18日,美國派遣了經過改裝之後的16 B-25 架轟炸機在其總統的下令之下首次提早、成功地以30秒鐘轟炸了(不包括皇宮的)東京市(加上橫濱、神戶和名古屋)。之後的幾天,華府就這個世界空軍歷史上最大膽的一次空襲也沒有告知他們的朝野人士,因為保持沈默乃是最佳的自我保護。最後,2024年6月9日,筆者首次閱讀了以下的文字:蔣。。。的本意是想通過刺殺來打草驚蛇,讓汪。。。加快步伐投入日本人的懷抱,讓其在政治上“死”的徹底。緊接著的文字又是怎麼撰寫的:。。。假刺殺,但是要做的跟真的一樣,不能謀其性命,但又要讓汪。。。知道,要做的天衣無縫,真亦假來假亦真,如此以來,這個行動的難度可就【大】了,充滿了覆雜性和機密性,並且,一旦沒有必殺的宗旨,行動過程中的可變因素也便增加不少,一向殺人不眨眼的戴。。。,被難住了。。。。陳恭澎統計了一下,連他在內,共計18人,隊伍可謂壯大。。。從未有如此先例,也足以證明此次行動的重要性。
如果玩真的,為何不也派被譽為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的沈醉呢?【切記,當時的戴把擔任天津區區長的陳恭澎調到河內工作。】當第一次見到戴時,沈還只是一個18歲的孩子;不過,戴從他強健的體魄和精神抖擻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個好料,19歲就把他提拔為少校行動組長。醉很快成為“軍統第一名探”,他隨手三槍就能打死三只老鼠,在擒拿、格鬥等方面也都是能手。
1943年9月,當不知道即將被阿米巴細菌毒死的特務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特工總指揮部(副)主任委員李士群出席了一個由上海日本憲兵隊特高課長岡村適三中佐出面邀請的晚宴時,他身上綁著一排炸藥(觀看《76號魔窟》)。為何進入27號的軍統特工不向李士群看齊?戴最喜歡能夠接受死間的部下。使用手榴彈或者在房間內安置炸藥不也可以?簡言之,疑雲重重。
2024年6月初,我在網際網絡收集到25號和27號的示意圖,是(獨立)歷史媒體工作者高伐林於2004年春夏從汪文惺和何孟恒(又名何文傑)那裡取得的。陳恭澎絕對不是草包。這是因為一些刊物刊登了類似百度所講的文字:【陳恭澎】一生共策劃、參與過200多起行動案件,為軍統服務期間,平均一個月要搞兩起行動案子。這其中,還包括像“河內刺汪”這類足可寫進第二次世界大戰史的大案。
1939年8月,陳恭澎還升官、接任軍統上海一區區長。1941年10月29日,陳恭澎不幸被李士群逮捕。之後的不久,汪夫人為了知道一些在河內掃射/暗殺的細節還親自審訊了陳恭澎。淪為魚肉的陳恭澎出賣了軍統上海站的大小特工100余人。日帝國放了陳恭澎一馬;不過,也要求他辦了一個“東亞政治研究所”,表面是個學術團體,實際上專門為日方搞國際戰略情報。抗戰勝利後,陳恭澎因為漢奸罪名被關押在監獄。然而,反共的陳恭澎還是被保密局重用。1949年1月,被要求協助處理一直遊走於國共雙方之間的華北剿匪總司令部(於1947年12月成立)總司令傅作義陸軍二級上將的陳恭澎跟隨了蔣經國的親信鄭介民撤離北平市,後赴台灣省。這是因為1)1948年12月30日,傅由北平市抵達南京市,向蔣報告了華北軍事情況,而又於1949年1月21日,他在中南海宣布與中共方面達成《關於和平解決北平問題的協議》。1949年底,陳恭澎又被派到香港從事反共情報工作。過了10多年,他還升官當上了陸軍少將。《風箏》中的宮庶原型就是陳恭澎(觀看例如第39集的第26~27分鐘)。
2. 1944年4月4日,汪精衛妻子的親弟弟/胞弟被刺殺事件。
點評
一個出版品指出:這期間(亦即1944年4月8日之後,因為陳很快地任命她的遠房侄子為新的省主席),廣東省出了一件大案子,需要陳親自回去照料。其實,這個案子是和汪政權的前廣東省(代理)省長陳耀祖有關。
1944年4月4日下午4時40分,陳耀祖在廣州市文德南路參觀古董店。他的親姐姐是陳碧君。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軍統廣州站行動隊長李樹藩率隊由北向南行,與陳耀祖迎面,距離僅約4米。李隊長一個暗號手勢,並取出二十響連珠快擊手槍,先打死其貼身侍衛,嚇得陳耀祖拔腿就奔跑。
在李樹藩打死侍衛時,隊員陳桂泉追殺陳耀祖。後者走進古董店巷道,跪地求饒,陳桂泉逼近其身,舉槍從陳耀祖的頭上直開一槍,倒地當場死亡。
軍統為何要執行這個任務?我還是認為戴在演戲,目的是在保護陳碧君。普通人通常不會這麼做,可是軍統有時候就是要做的不一樣,好讓倭寇更加地相信汪氏夫婦。翌日晚,戴電令,李樹藩晉升中校職,並獲頒發獎金國幣20萬元。在當時,這是一筆最高獎額的錢了。
有意思的是,四月八日,汪政權提攜陳的遠房侄子陳春圃為新的省主席。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目的之一就是把嫡系人馬集中在廣東省。同日,日本天皇追贈陳耀祖“勳二等旭日重光章”。可見,東洋鬼子還是相信汪氏夫婦的。
簡言之,軍統再度成功地忽悠了其敵人。
3. 1945年軍統特務設計毒害汪夫人於(中立區)澳門未果。
點評
1945年8月,日本廣島縣西部的都市遭受人類第一枚原子彈轟炸的軍事攻擊。姑且不論這個毒害設計是於之前還是之後浮出檯面的,肯定是一件大事,因為陳被捲入了有可能會死去的鬥爭。不過,筆者尚未看到此一設計的細節,我能夠看到的文字,僅僅如下: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陳。。。召集緊急會議商量對策。。。,得出三條出路由其選擇:第一條。。。向【廣東】東【江】縱【隊的】曾生【將軍】投降;第二條按陳公博來電乘日機秘密前往東京,或按日方人員建議由日方派出人員護送她和褚民誼到澳門暫避;第三條向蔣介石自首。陳。。。認為第一條有失尊嚴【因為對方所採取的主要形式是(非正規的)流動遊擊】。至於第二條,她自知已受軍統嚴密控制,不可能外逃,故電復陳公博「不必往日,自有辦法」。第三條有人主張,有人反對。就在此時,陳璧君與褚民誼接到蔣。。。來電,囑二人可轉移到安全地方。9月10日,按照計劃、誘捕陳璧君等人的軍統鄭鶴映稱將派飛機接他們到重慶,次日成行,行李要少帶,隨員限帶一人。。。不能。。。武裝。【不過,運輸機被推遲到12日才起飛。1946年2月,陳璧君等人卻被設局、投入蘇州屋前街蘇州高等法院看守所。】
對比河內的掃射/暗殺大事件,汪都沒有事,陳哪裡會出問題呢?汪夫人從河內所領悟的是,要迷惑日本軍國主義者才是首要的任務。簡言之,陳很清楚說就這一次未果就是結局;所以,她一點也不會害怕生命的安危。我也要推論說陳不認為軍統會毒害她;否者她哪裡願意上飛機呢?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須要知道的是,陳在她的廣州公館的臥室放置了一瓶強烈性毒藥,作為隨時自殺之用。她的心態不就是類似《風箏》的女主角/代號影子(被戴要求以韓冰/第74號這個稱呼潛伏40多年並且於1935年10月至1948 年 3 月期間臥底在中共所盤踞的根據地亦即延安市)?在第 44 集的第 10 分鐘,《風箏》才讓觀衆知道真實身份的影子。又在最後一集的最後一段畫面,吾人看到這一位特別務任高手由於不願意被等待在屋子外面的中共公安人員逮捕當著風箏的面主動地喝下了她已經準備好的有毒紅酒、倒在桌子上,以表示她對黨、國的盡職責任了!!!
2024年6月6日,筆者也首次看到以下的文字:1943年9月,被戴。。。下令已被策反的漢奸周佛海利用日本特務將【李士群】毒死。戴不也可以輕易地下命令給周佛海,要後者毒死汪的配偶?眾所周知,周佛海並沒有執行那種任務。
結論
筆者的《汪精衛:你不知道的真相》於2024年4月出版。不過,我沒有琢磨很多有關汪夫人的點點滴滴。本文算是補充和加強。
必須要再度提醒讀者的是,我是一個純粹的局外人和一個把學術亦即邏輯放在第一位的觀察者。本文是在99.99%地還原歷史,不是在談現代汪精衛。
為何不敢說百分之一百?須知,就社會科學研究,每一個理論是會早晚被推翻掉或者破解 (falsified) 的。舉例而言,international regimes (ir) (國際共善的第一階段)是極權、威權、民主、自由、92共識+、賴清德於2024年5月20日所聲稱的“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修昔底德陷阱 (Thucydides’ Trap) 等等的剋星。故,大師級的理論家為了保護自己會時常使用以下的字眼:it appears;it looks;it seems;my presumption or assumption is;the case is not 100% true;if so, then 等等。
通過思考、閱讀文獻和觀看一百多部大陸的諜報記錄片、電影和電視影集(2024年6月11日,筆者首次看到保密局台灣站的情報呈報關係圖表),我覺得自1930年代末到1944年11月汪作為軍統鐵桿的純度可以從99%提升到99.99%。我也深信其夫人不是漢奸。切記,在一個 regime 或者一系列的 ir 之下,那怕是半秒鐘誰都會不是漢奸、台奸、賣國賊等等。這就是吊詭之處。
筆者認為陳也不知道說其丈夫的上線就是戴。雖然在這個世界有很多的最高度的祕密 (top secret),但是很多人是不知道的。舉例而言,1948年1月,蔣介石與何應欽、白崇禧等人召開一場絕密會議,會上蔣表示自己要遷往台灣省,同時還要把大量的黃金運送到台灣,潛伏軍統19年的範紀曼少將在得知後,立即就把這個天大消息傳遞給了中共。又譬如,當 Harry S. Truman 尚未成為美國總統之前,作為副總統的他也沒有被告知說美國擁有原子彈。
我可以馬上舉出另外的一個例子。1944年3月3日,汪在陳,子女汪文惺、汪文彬、汪文娣等陪同下東渡日本名古屋帝國大學附屬醫院接受治療。日軍大本營將此事列為最高機密。當汪過世之後,該大本營開始秘密地搜尋、銷毀與汪的來往密件。不過,等到1987年11月12日,汪的日記才在上海市檔案館所舉行的表彰會上公諸於世。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由大陸拍攝有關東南亞華僑在抗戰時期的作品其實並不多,其中和馬來(西)亞有關的一個是《連環計》。陳多次出現在《76號魔窟》這個電視影集。2024年6月,星洲日報報導了一個有關平反的個案:馬國砂拉越政府的華人平反了華裔大英雄劉善邦。反對殖民和帝國主義的劉被英國和荷蘭勢力在1857年2月18日所爆發的石隆門/Bau (馬來文“臭味”) 客家(黃金)礦場工人武裝起義事件貼上叛亂匪首這個不公平的標籤。
對國民黨非常不利的是,就1938年底南洋各國華族(3,000多)愛國青年返回中華民國參加抗戰、報名參加南洋華僑(汽車)司機及修理技術工作人員服務團(簡稱南僑機工),絕大多數的華人/華裔會同意說到今天是中共在主導幾乎一切有關南僑機工的活動和話語權。此話的意思是如果中華民國政府不早日甩脫汪和陳的負面、不夠客觀的標籤,台灣地區將再度失去很多、很多海內外同胞的支持。
可惜的是,汪夫人沒有機會觀看《我的絕密生涯》(My Undercover Career)。在中國大陸的北方,抽陀螺 (pumping gyro)的俗名叫抽漢奸。在《我的絕密生涯》的第36集的第5~6分鐘,一個女主角對她的兒子說:爸爸不是漢奸,他是個好人,相信媽媽。這是因為她的丈夫被中共賦予了特別/特種/特殊任務。換言之,知道真相的那位母親會對別人說:漢奸是一個假議題 (non-issue),不適用於他的丈夫或者其他人給她丈夫所貼的標簽是錯誤的。這位母親肯定也不允許她的男孩在她的丈夫的面前抽那一種古老傳統民俗遊戲。
我真正想要說的是,陳並沒有教導她的孩子如何面對不友善、被錯誤導引的人。汪政權成立後,作為父親的第二個女兒的汪文惺不曾擔任任何要職,性格有些像其母親,堅毅果敢,十分有魄力的她甚至許多次在公開場合斥責其父親的行徑。21世紀初,77歲的汪文悌從香港去了南京市梅花山頂;可是,沒有找到墳墓的他卻撲通一聲向兩具父母的跪像磕了四次的頭。陳的這個二兒子/次子還沈重地說道:既然做錯了,就該受罰(九個字)/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10個字)。平心而論,陳並沒有做錯啊!錯在哪裡啊???
今年4月,我對一個美國白人中國通說: politics is ugly and dirty (政治是醜陋和骯臟的 )。這一位畢業於哈佛大學的政治學博士馬上回信說: Exactly! I tell my students that, too (沒錯! 我也是這麽告訴我的學生的) (相關報導: 風評:賴總統主導全民防衛,「黑熊」轉型國家隊的懸念 | 更多文章 )
*作者為美國紐約大學政治學博士、前國立新加坡大學高級研究員、南洋大學訪問高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