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爾開希參選宣言:在歷史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是光榮

大陸民運人士吾爾開希決定投入台中市立委補選。(圖為他與達賴剌嘛會面/取自吾爾開希臉書)

經過審慎考慮,我決定參選台中市中西東南區立法委員補選。

自太陽花學運開始,至此次九合一選舉結束,我們應該清晰地看到,台灣已經進入一個新時代,我僅將其稱為民主2.0時代。在這個新時代中,權力不再來源於世家,不再來源於派系,也不再來源於僵化的所謂藍綠分野。台灣未來的政治語言將會是相信,相信的力量其實始終存在於台灣,但從今以後,這個力量將超越藍綠,超越激情,建立在自主和理性的精神之上,這是我參選的動力來源,勝選的信心來源。

一九九六年九月,我結束在美國舊金山的學業之後,搭上華航班機,來到台灣,開始了我自此十幾年的「台灣人」生涯。

台灣,對於任何一個大陸人來說都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在我童年,文革時期,台灣是寶島,但也是需要去「解放」的寶島。我們那時被灌輸的概念是所有專制國家同樣簡單的概念,那就是,「我們的國家是最好的,我們的領袖是最偉大的,我們的敵人是最邪惡的,我們的敵人統治下的人民是最不幸的。」後來知道,台灣當年對人民的教育也是一樣,我確信黨年的納粹德國、今天的金氏北韓也都一樣。

但當年中國的敵人可不止蔣介石,還有赫魯曉夫、勃烈日涅夫;還有尼克森、卡特;但台灣和美國,和蘇聯還是有不同待遇,台灣是寶島,台灣人民是同胞,台灣有美麗的阿里山、日月潭;而我們不需要去愛美國和蘇聯人民,沒有被教育去嚮往洛磯山、伏爾加河。我們每次提到台灣,哪怕是說「我們一定要解放台灣”也必定是充滿柔情。台灣,對於中國人一直是一個神秘、美麗、遙遠不可達的童話地方。

但當然,除了文革時期赤裸裸的欺騙宣傳,說是苦難的台灣人民在蔣匪的殘暴統治之下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之外,那段時間關於台灣的資訊極少。我還記得,八零年代初,那是個什麼都在變,越來越開放的時代,連電視新聞也從三十分鐘制式八股,變成六十分鐘相對活潑再加上國際新聞的節目,即使如此,關於台灣的新聞也是絕無僅有。但某一天開始,中央台的新聞聯播結束時的各地天氣預報決定增加了一個城市,叫做臺北。當人們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聽到「臺北」的播報時,應該都是屏氣凝神的,我至今仍清晰地記得十來歲時所看到的那個畫面,那是一個巨大的紅色中國式建築,矗立在半山。多年後,我知道了那是圓山飯店,再多年後,我親身踏足進入了那個富麗堂皇的大廳,甚至在那家飯店住了整整一個月,至今,那裡的一樓大廳後端氣派非凡的三層步梯後面藏著的一家麵點餐廳,仍然是我在臺北最愛去的午餐地點之一。

圓山飯店的畫面作為台灣的具象映在我腦中之後幾年,台灣電影《汪洋中的一條船》獲准在大陸上映,應該是在一九八四年前後吧,我還是個初中生,坐在電影院裡看著當時並不認識的秦漢所飾演的從未聽說過的鄭豐喜的勵志故事,目不轉睛盯著電影畫面帶到的台灣的面貌,台灣人的面貌,故事反而沒那麼注意。台灣,這個過去遙遠、神秘的地方變得真實,而且與我們過去所想像的和被要求想像的樣子都不一樣。

記得學運期間,接觸到很多國外來的記者,通過這些記者可以瞭解到很多國外的事情。這時的中國已經開放十年,但資訊流入的管道仍然有限,而且被政府嚴格監控。我們宛如透過窗縫看著外面的世界,用想像力把零落、片段甚至扭曲的畫面重組,形成我們的世界觀,每天可以接觸很多國外來的人,跟他們談到我們關心的事情,這是學運期間我們這些「學運領袖」才有的一個非常令人羨慕的殊榮。這些外國記者之中最多的是香港人,但往往令我們更感好奇的是不多的幾位台灣記者,他們也許不像香港記者那麼積極、那麼興奮;但似乎更安穩也更能理解我們的渴望。我還記得在那時認識了後來成為台灣電視媒體紅人的鄭弘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