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賽瑞諾於11日遭同僚以「未依法申報財產」為名罷免;但許多批評認為,賽瑞諾之所以下台,是因為她公然批評總統杜特蒂的鐵血掃毒政策,是對人權和法治的侵害,因此觸怒了杜特蒂。近2千名支持者聚集在馬尼拉的法院前聲援賽瑞諾,賽瑞諾本人則表示她被撤換的行為,對菲國民主造成一大威脅,推特上也出現「#和首席法官站在一起」(StandWithCJ)以及「#為賽瑞諾而戰(#WeFightWithSereno)」的標籤。
杜特蒂(Rodrigo Duterte)聲稱並未介入本案,但先前就表明已經「受夠了」賽瑞諾(Maria Lourdes Sereno)。杜特蒂在4月的一場演講這麼說:「我要妳(賽瑞諾)注意,從現在起我是妳的敵人,妳必須離開最高法院。」在同場演講中,杜特蒂也要求國會「馬上進入彈劾程序」。
"When injustice becomes law, resistance becomes duty."#JoinTheResistance #WeFightWithSereno pic.twitter.com/kNApxbIgpC
— PinoyAkoBlog (@PinoyAkoBlog) 2018年5月11日
賽瑞諾是美國密西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法學碩士,曾在大學執教近20年,2012年被前總統艾奎諾三世(Benigno Aquino III)任命為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當時52歲的她成為菲國史上首位女性大法官,也是歷史上第二年輕的首席大法官,在表決結束後,賽瑞諾走出法院,對守候多時的群眾說:「讓我們繼續捍衛憲法、打擊不法行為,傳播民主和理性的訊息」。

作風強硬的杜特蒂上任以來,以鐵腕手段打擊毒品犯罪,但面臨濫殺無辜的批評,賽瑞諾aedx 是批評主力之一,她公開表態反對杜特蒂的反毒戰,認為容許警察恣意射殺毒犯是侵犯人權的行為,多次質疑其合法性;杜特蒂於2017年宣布民答那峨島實施戒嚴時,賽瑞諾也站在他的對立面。賽瑞諾進一步強調,她的職位依憲法規定只能藉由彈劾解除,11日的罷免投票根本違憲,菲律賓如今受政客把持,若連身為大法官的她都成為受害者,其他人又要如何倖免。
Students and other progressive groups from UP Diliman, Ateneo, and Miriam College converged along Katipunan to protest the removal of Chief Justice Maria Lourdes Sereno from the Supreme Court, May 11. pic.twitter.com/UrtNy78rAx
— Philippine Collegian (@phkule) 2018年5月11日
最高法院:賽瑞諾未依法申報財產
Maria Lourdes Sereno has been ousted as Chief Justice of the Supreme Court through quo warranto petition. Take a look at the two sides of the issue in this video. #SerenoOuster pic.twitter.com/tOckZMmxO2
— ABS-CBN News Channel (@ANCALERTS) 2018年5月11日
在賽瑞諾拒絕參與投票的情況下,菲律賓最高法院的其餘14名法官以8票贊成對6票反對,通過賽瑞諾的罷免案。最高法院的發言人戴酈生(Theodore Te)表示,罷免賽瑞諾的理由是因為她並未依法申報財產與負債。此外,法院還要求賽若諾就「公開談論案情」及「中傷與惡意揣測最高法院成員」,在10天內提出解釋,否則就要遭受制裁。
在此前,賽瑞諾還面臨來自眾議院的彈劾審理,由杜特蒂盟友掌控的眾議院,指控她貪汙、違憲,背棄人民信任,賽瑞諾還多次收到來自總統府的「建議」,勸她主動辭職以免破壞法院形象。賽瑞諾原本的法定任期可至2030年滿70歲時,雖然賽瑞諾否認全數指控,在同儕壓力下,賽瑞諾於3月展開「無限期休假」,但她當時透過發言人表示絕不辭職、會抗爭到底。巧合的是,在賽瑞諾前任的首席大法官柯羅納(Renato Corona),也是在改朝換代後因未揭露財產遭彈劾,最後黯然下台。

杜特蒂的發言人對此表示,法院的決定必須得到尊重;而其中一名投下反對票的法官里奧農(Marvic Leonen)則形容這場投票是「以法律行使的憎惡」,應該徹底駁回決議。賽瑞諾曾經打電話給6位曾在眾議院聽證會上反對她的法官,希望他們在投票時基於避嫌選擇棄權,但顯然她的話沒有得到效果。參議員漢蒂弗羅斯(Risa Hontiveros)說:「這是法治和正義的黑暗一天」,指控杜特蒂顛覆憲法,「最高法院的形象已在公眾心目中重重跌落」。 (相關報導: 「我願將靈魂賣給惡魔,換得你們安穩生活」菲勞在科威特受虐,杜特蒂免費班機接回國 | 更多文章 )
Read the dissents also. History has shown that the precedents we hate can be overturned in future more enlightened times with better lawyers who have a better sense of justice. Be that kind of lawyer. Study critically. Do not lose your soul. #ToALawStudent
— Marvic Leonen (@marvicleonen) 2018年5月11日
聲援賽瑞諾的抗議者認為,法院的投票結果將成為杜特蒂透過法律手段消除異議聲音的先例,領導群眾抗爭的神父雷耶斯(Robert Reyes)告訴《美聯社》,像賽瑞諾這樣堅守獨立的法官被撤換,會使杜特蒂成為毫無權力制衡的獨裁者,「如果我們現在不醒悟,這真的會成為民主之死,有時歷史是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