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好人生,就別妄想改變世界!他:有些人能當「偉人」不是他偉大,只是碰巧罷了

歷史上有許多被視為偉大的人,其實只是「偶然」成了偉人。(取自網路)

我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讓它變成一個更好的地方。做不做,全在你。」(曼德拉)

一個人如果瘋狂到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世界,他就會這麼做。」(賈伯斯)。

這些都是觸動幻想的名言錦句,賦予我們意義、活力與希望的感覺。

但我們真能改變世界嗎?儘管報章雜誌喜歡營造世界末日的氣氛,但上述信息從未如同今日這樣被口號式地重複,個人影響力也從未如同今日這樣被樂觀地宣揚。中古世紀、上古時期或石器時代的人或許完全無法理解上述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對他們來說,世界始終如一。如果發生了什麼動盪,要不就是國王發動戰爭,要不就是發怒的神明以地震來洩憤。個別的市民、農夫或奴隸能夠改變世界......當時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麼荒謬的事。

時至今日,地球村的居民已經不一樣了。不僅把自己看成世界公民,更自以為是「世界鍛造師」。彷彿著了魔地深信,憑藉初創企業、群眾募資計畫與慈善計畫,我們就能翻耕這個世界,誠如那些來自矽谷的傳奇、成功的企業創辦人,或歷史上的天才發明家所示範的那樣。光是改變自己的人生已經不夠,我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我們為以此為宗旨的組織服務,願意減少一半的酬勞來換取「意義對價」。

「個人能夠改變世界」可謂本世紀最大的意識形態之一,它同時也是一個宏偉壯麗的錯覺。這裡頭匯流了兩種思考錯誤。一是「聚焦錯覺」。對此,諾貝爾獎得主丹尼爾.卡納曼曾說明道:「人生中沒有什麼事情是如你正在想著它們很重要時所以為的那麼重要。」如果你拿支放大鏡在地圖上觀看,相應的地圖區塊就會被放大。注意力就好比放大鏡。當我們埋首於改變世界的計畫時,這計畫看起來會遠比實際上重要。我們總是系統性地高估計畫的重要性。

第二種思考錯誤則是所謂的「刻意立場」(intentional stance)。美國哲學家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Dennett)提出此一概念。意指:我們會猜測每個改變背後的意圖,無論那背後是否真有個意圖。當鐵幕崩塌,如同一九八九年那樣,必定是有人針對這件事情施力。如果沒有曼德拉這樣的先驅,南非的種族隔離政策根本就不可能瓦解;印度之所以能夠成功獨立,全有賴甘地這樣一位人物;智慧型手機需要賈伯斯的催生;沒有歐本海默(Julius Robert Oppenheimer)就不會有原子彈;沒有愛因斯坦就不會有相對論;沒有賓士(Karl Friedrich Benz)就沒有汽車;沒有提姆.柏內茲—李(Tim Berners-Lee)就沒有全球資訊網。我們會揣想,在每個改變的背後,必然存在某個想要給世界帶來那項改變的人 (相關報導: 比起「杞人憂天」不如好好「活在當下」?心理學揭人們容易陷入想法矛盾的陷阱 更多文章

「在發展背後必然隱藏著某種企圖」的揣測源自演化。寧可多一次揣測隱藏著企圖,也不要少一次。如果草叢裡傳出窸窣聲,寧可懷疑是頭飢餓的劍齒虎或是不懷好意的敵軍,也不要認為那只是風。沒錯,確實有人總認為那只是風,這些人雖然可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裡省下逃跑所需的熱量,但某天他們就會突然從基因庫裡被移除。今日的人類全是「刻意立場」高度活躍的原始人的後代。這種傾向深植於大腦。即便就算在它(他)們並不存在的地方,我們也會看到意圖與代理人。然而,像是瓦解種族隔離政策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曼德拉,如何可能完成?除了極富想像力的賈伯斯,誰能構想出像 iPhone 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