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白宮13日宣布再度援助烏克蘭8億美元的武器與裝備,五角大廈也擴大了美軍對烏克蘭的情報分享,希望幫助烏軍在頓巴斯戰場擊敗入侵的俄軍。不過俄羅斯也正在頓巴斯集結兵力,甚至傳出俄軍已在頓內次克與盧甘斯克強行動員組建5個摩托化步兵團,準備投入接下來的大規模會戰。多位軍事專家與烏克蘭官員都認為,在雙方精銳盡出、勢在必得的情況下,這場頓巴斯決戰恐怕會是一場血腥漫長的拉鋸與消耗戰。
英國廣播公司(BBC)指出,俄羅斯日前預告軍事行動的下一個目標是「徹底解放頓巴斯」,烏克蘭東部至少已有數十萬民眾逃往相對安全的西邊。頓巴斯決戰有可能決定烏克蘭戰爭的最後勝負,但許多人也預料接下來的武裝衝突將更為血腥。不過白宮13日再次宣布給予烏克蘭8億美元的軍事援助,五角大廈發言人柯比(John Kirby)強調,上一批軍援將在本月中旬完成,新一批援助也會立刻開始運送。
柯比表示,從俄羅斯2月24日侵略烏克蘭開始,美國已經援助烏克蘭高達26億美元的武器與裝備,這批軍援除了在烏克蘭立下汗馬功勞的標槍反戰車飛彈(Javelin missiles)、彈簧刀無人機(Switchblade drones)之外,美國還將支援烏克蘭18門155公釐榴彈砲、4萬發砲彈、AN/TPQ-36反砲兵雷達、 AN/MPQ-64防空雷達、100輛悍馬、200輛M113裝甲運兵車、11架Mi-17直升機等、 M18A1闊刀地雷等等。
什麼是「自殺式無人機」?
由AeroVironment開發的彈簧刀無人機有「神風無人機」之稱,能夠鎖定目標後與敵軍同歸於盡。(AeroVironment官網)
由美國空境公司(AeroVironment)研發的「彈簧刀」小型無人機(Switchblade drone),算是美軍無人機中比較袖珍的款式。「彈簧刀」共有300與600兩個款式,「彈簧刀300」重僅2.5公斤、比較大型的「彈簧刀600」也不到25公斤,長約61公分,作戰範圍分別僅有10與40公里。
不同於其他可以重複使用的美軍無人機,「彈簧刀」起飛後透過GPS導航、並以俯衝撞擊的方式引爆彈藥、摧毀地面目標,因此又有「神風無人機」、「自殺式無人機」的別稱。「彈簧刀」的出現主要是解決標槍飛彈的成本過高問題、而且可裝進背包的設計更為便攜,也能在發射後改變目標、或者選擇自毀,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彈簧刀300」從2011年開始部署阿富汗戰場,新款的「彈簧刀600」則在2020年問世。拜登政府今年3月曾宣布援助烏克蘭100套彈簧刀無人機系統,美國媒體指出其實這波軍援總共包含1000架彈簧刀無人機(一套系統包含10架無人機),而且包括300與600兩種型號。面對即將到來的頓巴斯決戰,五角大廈4月13日再次宣布支援烏克蘭主要打擊地面戰力的彈簧刀無人機與標槍飛彈,但五角大廈在第一時間的記者會並未公布確切數字。
由AeroVironment開發的彈簧刀無人機有「神風無人機」之稱,能夠鎖定目標後與敵軍同歸於盡。(AeroVironment官網)
柯比強調,這批軍備除了增強烏克蘭目前已經有的戰力之外,更提供烏克蘭過去我們不曾提供的武器,一切考量都是針對烏克蘭目前的戰鬥需求。不過像是烏軍不熟悉的大口徑榴彈砲、兩種新的雷達系統、雷達測距儀、闊刀地雷等等,也會產生新的訓練需求。柯比表示美軍將延續過去訓練種子教官的方式,將需要受訓的烏克蘭官兵在異地進行訓練(《華爾街日報》認為應該是由駐紮東歐的美軍負責),然後再送他們回到烏克蘭擔任種子教官。
2022年1月12日,烏克蘭軍人操作美製「標槍」(Javelin)反戰車飛彈(AP)
《華爾街日報》指出,哲連斯基政府一直希望北約與美國能夠支援烏克蘭戰車、戰機與其他重型武器。這次五角大廈將榴彈砲列入軍援清單,顯示拜登政府支持烏克蘭的態度已經發生轉變。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普萊斯(Ned Price)13日表示,烏克蘭外長庫列巴(Dmytro Kuleba)上週在布魯塞爾要求三項援助:「武器、武器、武器」,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給他的答案則是「好的、好的、好的」。
烏克蘭先前提出的需求清單包括愛國者飛彈、美製或俄製戰機、俄製防空飛彈、俄製T-72、T-64戰車、155公釐榴彈砲、多管火箭系統等等。美國已經送給烏克蘭的數千枚標槍與刺針飛彈,在俄國入侵的最初一個多月發揮驚人效果,尤其俄軍在戰場上折損大批戰車,一般認為就是美製標槍飛彈的傑作。不過拜登政府也劃出了「不送戰機」的軍援底線,避免俄方認定美國參戰,同時拜登政府也不支持哲連斯基「設立禁航區」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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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在基輔高速公路上被擊毀的俄軍戰車殘骸。(美聯社)
不過隨著俄軍全面撤出以基輔為目標的北方戰場,頓巴斯也成為俄軍全力搶攻的最重要目標。《華爾街日報》認為,莫斯科的戰略方向轉變讓白宮也開始改變態度,透過更強力的武器與更豐富的情報支援,讓烏克蘭軍方能在被佔領地區對俄軍發動反擊。不過白宮官員也對《華爾街日報》表示,美方會將情報分享的範圍侷限在烏克蘭境內,避免分享俄羅斯境內的相關資訊,避免烏克蘭直接攻擊俄國領土,使得雙方衝突更為嚴重。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丁(Lloyd Austin)12日曾在參院軍事委員會表示,美國與烏克蘭的情報分享規則可能發生變化,政府將發布新版指導方針。柯比13日證實指導方針已經完成修咒,但他並未進一步說明細節。按照奧斯丁在參院的答詢,新版方針將更能協助烏克蘭在頓巴斯與克里米亞地區取得勝利。美軍情報官員也對《華爾街日報》表示,隨著戰事進展,美方將持續修改指導方針,確保即時分享情報的細節與彈性。
《華爾街日報》指出,美軍本來認定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最重要的軍事目標就是攻下基輔、推翻哲連斯基。因此美國雖然會跟烏克蘭分享頓巴斯與克里米亞的軍事情報,但美國略去了詳細的數據,讓烏克蘭軍無法根據這些情資對頓巴斯與克里米亞的俄軍與分離勢力發動攻擊,奪回喪失的領土。雖然美方官員不願多談情報分享的指導方針細節,不過隨著俄羅斯將在烏克蘭東部發動大規模攻勢,《華爾街日報》認為美方很可能取消原有的分享限制,讓烏克蘭在戰場上獲得更多優勢。
2022年4月5日,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Mark Milley)與國防部長奧斯丁(Lloyd Austin)到聯邦眾議院軍事委員會(Hous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作證。(美聯社)
雖然美國加大援助力道,不過烏克蘭政府警告,接下來在頓巴斯地區的戰役「將會讓你想起二戰」。烏克蘭外長庫列巴預測,將有數以千計的戰車、裝甲車與戰機投入這場戰事,戰爭規模也完全不同於基輔周邊的游擊式衝突。哲連斯基也警告,俄軍正在集結大批部隊與裝備,「因為他們企圖佔領我們的另一塊領土」。不過英國《金融時報》指出,俄軍如何整補在基輔周邊的損失仍是一個問題。北約估計俄軍至少有7千到1萬5千人戰死,烏克蘭認為至少有18600人,但俄軍只承認1351名官兵戰死。
烏克蘭總參謀部則指出,俄羅斯已經從頓內次克與盧甘斯克強行動員組建5個摩托化步兵團(第 103、109、113、125與127團),但這5個團都未能滿編,這些團最多由5個營組成,每個營300人,僅一成左右的新兵有戰鬥經驗。英國智庫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Chatham House)的布爾格(Mathieu Boulegue)認為,越快進入備戰狀態的部隊、越能為第二階段的戰事奠定勝利基礎。《金融時報》認為烏克蘭部署在東部戰線的4萬部隊,是烏克蘭軍最精銳的部隊,不過多位軍事專家也認為,烏克蘭可能很難像基輔保衛戰那樣,全面擊潰俄羅斯的進攻。
2022年3月27日,一名烏克蘭士兵在基輔郊區查看遭到擊毀的俄軍戰車。(美聯社)
頓內次克人民共和國的發言人伊格納琴科(Tetyana Ignatchenko)指出,俄軍將徹底包圍盤踞在頓巴斯的烏克蘭部隊,使其成為一個「大型的馬里烏波爾」。《金融時報》則引用軍事專家看法,認為俄軍在烏克蘭東部的表現將與攻打基輔時判若兩人。除了烏克蘭東部距離俄羅斯更近,後勤補給與指揮不再成為問題,克里姆林宮對於頓巴斯利益的捍衛決心,也與攻打基輔時完全不同。烏克蘭的政治專家巴托斯基(Kostyantyn Batozsky)認為,普京對頓巴斯異常癡迷,希望對其徹底控制,因此頓巴斯未來恐怕會跟克里米亞、頓內次克、盧甘斯克、南奧塞梯亞、阿布哈茲的命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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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智庫戰爭研究所(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War)指出,位於頓巴斯一帶的斯拉維揚斯克(Slovyansk)很可能會是頓巴斯戰役的兵家必爭之地。如果俄軍能奪得此地,將對頓巴斯的烏軍形成包夾之勢。馬里烏波爾如果完全陷落,俄軍也可抽出更多兵力向北推進。不過曾在英國陸軍官拜准將、目前在國際戰略研究所(Institute for Strategic Studies)擔任研究員的巴瑞(Ben Barry)認為,部署在頓巴斯前線的烏軍戰力原本就不容小覷,加上基輔解圍後烏方更多援軍也會開進頓巴斯,俄軍想贏當然不是那麼簡單,雙方很可能形成血腥的拉鋸與消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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